“還你也一樣。”要辦的事兒沒辦成,華語又點低落,故此沒有發現周律苒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
“多少錢啊?”
“六十八。”
“這麼大一筆‘巨款’,你還是親自交給他比較好。”周律苒帶上房門,咕噥著,“不跟你說了,我得去買早點,晚了油條就沒了。”繞開華語,走掉了。
周律也晨跑回來的時候也不過七點多一點,照不進陽光的樓道裏依然昏暗冷清,周律也輕咳了一聲,頭上的兩盞聲控燈卻隻亮了一盞,而且好像電壓不穩似的一抖一抖的,感覺有點像恐怖片裏的場景。
周律也是個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一向不信鬼神之說,可當一顆看不清楚麵容的頭從更為昏暗的安全通道裏伸出來時,膽大如周律也禁不住唬了一跳。
“什麼人?!”周律也略顯嚴厲的喝了一聲,聲音落地,那盞瑟瑟發抖的聲控燈好死不死的歇菜了。
“我。”華語的身子還浸在昏暗的安全通道裏,隻露著那顆被背景襯托的很詭異的腦袋。
周律也這人對聲音較為敏感,而且這把溫文如水的嗓音給他留下的印象又頗為深刻,華語一開口,周律也就認出他了。
華語似乎不想出來,周律也隻好踱步上前,進了安全通道,先是咳亮了裏麵的聲控燈,這才笑吟吟的問:“你在這兒幹什麼?”
“等你。”華語說完忽覺這話聽起來有點難以言喻的曖昧,於是急補充解釋:“我,我想還你錢,你妹妹不肯收,我,我隻能等你回來。”
周律也睨著磕磕巴巴的華語,心裏有點啼笑皆非,嘴上說:“別緊張,有話慢慢說,小心咬了舌頭。”
“誰緊張了?!”華語有點惱羞成怒,話倒是能說利索了,“我就是想把錢還給你,順便提醒你不要亂說話。”
華語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力都放在那個“順便”上,因此咬字十分清晰,感覺有點像……威脅(?!),天知道華語打小就是好脾氣好人緣的好孩子,就連青澀衝動的叛逆期他都沒和人紅過臉,吵過架,如果這勉強算是威脅的話,那幾乎可以算是他的處女秀了。
“哦……”周律也拖著長音點了點頭,玩味的目光淡淡的打量著與他保持著一米間距的青年,這都六月中旬了,這人卻穿著長褲長衫,那雙曾經盤在他腰間的腿隻能顯露出一點修長的形狀,袖子挽到手腕上邊一點,露出了一小截淺淺的皮膚,至於脖領那裏就更為嚴謹了,竟然隻開著打領帶才會係起來的那顆扣子,包這麼嚴實幹什麼?可惜了那麼漂亮的脖子。
華語被打量的全身不自在,臉上浮現出了不耐和微惱:“周先生,你是什麼樣的人我管不著也無心管,我找你是想澄清,我不是同性戀,那晚的事是個該死的意外,希望你能忘了它。”
哎喲,炸毛了,真可愛。
周律也忍著笑,裝的一本正經:“我明白,你不用這麼緊,呃…在意,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華語的注意隻在最後一句話上,聽聞此言,他明顯的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放鬆下來,神情也緩和了一些:“我沒有很在意,隻是不想你誤會而已。”
“不會,我沒那麼遲鈍。”周律也微勾著唇角,安安心心的等我吧,我沒騰出空解決的……清燉羊排(?!),周律也被這個忽然跳進腦海裏的比喻逗笑了,雖然有點無厘頭,但也出奇的貼切不是嗎?
“還你錢。”完全不知對方在想什麼的華語把那幾張捏的皺巴巴的紙幣交到周律也手裏時,不經意的碰了下對方的手指,華語速度極快的收回手,挺起腰背道,“我先走了。”
周律也眼瞅著“羊排”君故作淡定的從自己眼前走了過去,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