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精神力,是很奇妙的事情,親人和情侶之間的相互感應,佛家道家的頓悟,甚至普通人的夢境,都是精神力的一種。
而一幅畫,能夠吸扯人的靈魂,這本身雖然匪夷所思,卻也不是不可能,人的眼睛並不可靠,也會被蒙騙,一直說的眼見不一定為實就是如此。
在這墓室的牆壁之上,必然有這樣一幅畫,在我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被吸引進入其中,進入了一種類似靈魂離體的狀態。
可這狀態我們進入的太簡單了,根本就沒有一點征兆,這讓這件事變的可疑起來。
哪怕世間最高明的催眠術,也需要有一個進入催眠狀態的節點,可能是懷表的晃動停止,可能是一個響指,甚至可以是拋出硬幣在桌麵上落地。
這些都是催眠的必備條件,用專業的話說,叫做靈魂跳躍,也就是轉移注意力,讓人自己從一個世界,跳到另外一個世界,從而進入更加適合更加舒適的環境。
我這裏因為自身的神經大條,或許沒有注意到這些,被人催眠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可嶽破擄一直都很警惕的在提防突發狀況,如果真的是如此,那讓我們進行靈魂跳躍的點,就沒有出現。
這一切現在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很有可能一直都在幻境之中,隻是這個幻境很奇特,在這個古墓之中構建了一個精神世界,可以讓被催眠的人在這裏相遇。
這就像最初我們遇到獬的時候一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蕭瑜他們的失蹤,也就變的很好理解,應該是我和嶽破擄的世界,影響了這個精神世界。
“鮮血!”
我眉頭深鎖,心中生出不好的念頭,如果我的嗅覺是真的,那麼很有可能外界正在有人放著我的,或者其他人的鮮血,而嶽破擄因為離我很遠,所以她沒有聞到。
現在的我,如果不能夠快速的蘇醒,那麼我或者別人的生命,就有可能被那清醒的人剝奪。
可事情似乎都有了看似合理的解釋,卻還存在一點我想不通,那就是魏齊龍那裏的香氣,要知道那香樟的味道,我可是真真切切的聞到了,而且我和魏齊龍相遇,也沒有導致蕭瑜他們的失蹤。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這一切都是一個理論,具體實施必然很複雜,畢竟這製造幻境的是這古墓,而不是某個人,一座死氣沉沉的古墓,具有這樣無限編織夢境的能力,想想都覺得恐怖。
可這在我想來,應該已經接近答案了,這一切的古怪,都和這古墓脫不了幹係,可怎麼才能夠從這重重的夢境之中蘇醒,這根本就不是我能夠做到的。
“一定有什麼辦法!”
我眉頭深鎖,從最初的雲天宮,到後來的獬,再到之前遇到冒充嶽破擄的人,和現在的咫尺天涯,短時間內,我已經經曆了四場夢境,這讓我感覺有些窒息。
“嶽小姐,你能不能夠聽到我說話?”
我對著空氣大喊,嶽破擄離開的時候,囑咐我不要亂動,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又不願意坐以待斃,想要主動的尋找破解的辦法。
我連續喊了好幾聲,都沒有等到人回答,我內心不禁有些動搖,求人不如求己,雖然嶽破擄的能力再我之上,可萬一她也被困了,豈不是等於我們都要死去。
在危險的境地,人的信任也隨之變的微弱,我並非不信任嶽破擄,而是我更相信自己,而且生死大事,若是自己什麼都不做,就等著別人來救自己,這也不是我的性格。
再次確定嶽破擄沒有回應之後,我終於做出決定,朝著身邊的位置,輕輕移動了一腳的位置。
“轟!”
可幾乎就是同時,我感覺自己的眼前景象,就像是坐火車一般,飛速的朝著之前的位置駛過,當我再次看清楚的時候,身前已經是一片沙礫。
一眼望去全部都是黃沙,我的鞋裏,脖子裏,眼睛裏,甚至耳朵裏,都能夠感受那些沙子的痕跡,這是一片沙海,並不是沙漠,而是一片河域之中的沙地。
剛才的大河轉瞬就已經沒有了蹤跡,我突然驚恐起來,因為我意識到,並非是我這一步邁的足夠遠,而是我整個人都變小了。
這並非是我的錯覺,而是這沙礫之中濕氣很重,隨著我穩定心神,極目遠眺,果然在天邊看到一條大河在遠處,那已經不能夠說是河了,簡直就是一條大江。
我此時已經開始後悔沒有聽嶽破擄的話,想來在她挪步的一瞬間,就已經察覺到了這裏的變故,所以才讓我不要亂動,而我居然自作主張,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