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林碧雲從許毅秋的部隊回到家。
林子江站在門口正準備往外走,與女兒打了個照麵。
“碧雲啊,這幾天怎麼樣?”
“挺好的呀,我在部隊裏待著可開心了。您這是去哪兒,爸爸?”
“我要去兵部”,副官替他打開門,他轉頭對林碧雲說:“碧雲呀,這幾天天氣忽冷忽熱,注意你的身體,別著涼了。”
“好,您也注意身體,爸爸再見。”林碧雲微笑著。
“姐姐!”林碧辰從樓上跑下來,跳著跑到林碧雲身旁。
“碧辰!”她蹲下來。隻不過幾天不見,姐妹倆好像幾年不見一樣。
“我媽媽說你去部隊啦?”
“嗯。”
“我媽媽還說……姐姐要結婚了……就不回家了。”林碧辰低下頭看著腳尖。
看著妹妹的樣子,林碧雲抱抱她:“我還會回來的,碧辰,不是永遠都不回家了。”
“姐姐你要是不在家就沒人陪我玩了……我攢了好多好玩的玩具……”
“你可以一直攢著然後等我回家了我們一起玩呀”,林碧雲理理林碧辰柔軟的短發:“我們現在就玩好不好呀?”
林碧辰使勁點點頭:“好呀好呀!我最喜歡姐姐陪我玩咯!”說完,就拉著林碧雲向樓上跑。
屋子的地板上,堆滿了林碧辰的洋娃娃、毽子、風車,還有木劍、鐵皮玩具車。
林碧雲陪著妹妹一起玩玩具,教她踢毽子,給她的洋娃娃換衣服……
一天下來,林碧辰玩得心滿意足,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戀戀不舍地和姐姐說了句“晚安”,才肯躺到床上睡去。
林碧雲雖然身體很疲憊,但小孩子的天真活潑感染了她的內心,她同樣也感受到了心滿意足。
也許是快要出嫁的緣故,或許也是春天漸漸到來的原因,她無論做什麼看什麼都充滿了母性與溫柔。
不知為何,那一夜她卻睡得很不安穩,剛合上眼睛就開始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窗外遠遠地好像傳來爆炸的聲音……
黎明,林碧雲被樓下的嘈雜聲吵醒,她不安地跑到門外的走廊上,她看到父親穿戴整齊匆忙從客廳走到門口,身邊的副官同樣也是匆匆忙忙地為父親開門。
父親頭也沒回,對身後的侍人們說道:“照顧好她們,還有碧雲,讓她體體麵麵地嫁出去。”說完就同副官一起走了。
聲音雖然不是很大,可林碧雲卻聽得一清二楚,不知為何,她覺得好像自己與父親即將生離死別。
眼淚順著麵頰滑落,她低聲哭起來。
待在屋子裏抽泣了許久,她平靜下來,走到樓下,找到了徐媽。
“徐媽,我爸爸去哪兒了?”
“這不是去兵部嗎,小姐”,徐媽岔開話題:“小姐,起這麼早,餓不餓?”
“徐媽,是不是昨晚日本人來了?”林碧雲突然問。
“這哪能是他們來了,小姐……”徐媽藏不住心虛。
“徐媽,你在騙我,你肯定知道。”她突然麵露怒色。
“唉……小姐,是我騙你……老爺不讓我們這些下人告訴你的……”
“徐媽那你知道在哪裏嗎?”
“這我真的不知道呀,小姐……”徐媽露出為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