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你為什麼那麼喜歡男裝打扮啊?”
已經確定是在雷之國範圍內之後,急行了數天後終於得到休息的小迪泡在溫暖的溫泉裏好奇地問道。
“隻是習慣而已。”
卷著從從包頭布中垂下的一縷頭發,軒轅微笑著喝著手中的清酒。
“習慣?那也要有理由吧?”
小迪充分發揮了好奇寶寶的天分,追問道。
為什麼……自己會扮成男生的樣子麼?
靠在溫泉的池石上,軒轅悠悠吐出了一口氣,抬起了頭看向漆黑的天幕。
“我的母親,曾經將一切希望寄托在我的出生上。”
想起來的,那幾乎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但是很可惜,我是一個女孩。在我出生的那個地方,重男輕女是非常常見的現象。原本以為我的出生可以挽回外遇丈夫的心,但是她的精神卻在知道我性別的那一刹那崩潰了……”
所以,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被精神有些錯亂的母親,當成男生來撫養——這個不太好的習慣,即使是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改變。
因為……這是屬於靈魂深處的烙印啊……
“為什麼要重男輕女?女生有什麼不好?”
小迪鼓起了嘴氣憤道,“有些特殊任務,男忍根本就沒有辦法作到不是麼?”
雖然和月亮之間的關係相處地並不是非常好——基本上,這兩隻家夥隻要碰到一起就會吵到天翻地覆,但是小迪和軒轅間的關係卻非常的不錯。
也許是因為中間有一個“雪”在做聯係的關係,對淺雪抱持著一定崇拜心理的小迪和對淺雪可以說是“敬畏”的軒轅,相當談得來。
軒轅楞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果然是小迪你會說的話呢。”
即使曾經是暗部的成員,但是小迪的心思卻依舊非常的幹淨清澈——不像她呢……
{軒轅,成天帶著微笑的麵具,很累吧?}
軒轅回憶起了以前出任務的時候,雪似乎保含深意對她說的話。
{我無法對你說出什麼‘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之類的混帳話。我隻想告訴你,感覺累的時候,抬起頭向周圍看看……}
她依舊記得那個時候雪的那雙漂亮得銀藍色眼睛,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流轉著仿佛會吸人魂魄般的光芒,{我們……就在你的身邊。}
不是忘記,而是珍惜麼?
回憶起了雪那個同屬“穿越”的身份,軒轅自嘲得笑了笑。
同樣是穿一族,她真的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環境才會培養出像雪那樣的個性。
她記得以前曾經在雪似乎心情很好的時候追問過她,但是……
{我的經曆,對於不少人來說,是個噩夢。}
她還記得雪那個時候的神色似乎相當的黯淡,但是唇邊卻依舊掛著那和煦的微笑,{但是,現在的我卻感激那樣一段經曆。因為這樣,至少我擁有……可以保護他的力量。}
隻是為了保護白……僅此而已麼?
那麼,雪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會有什麼樣子的結局?
而回答她的,通常隻有一聲悠遠的歎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守護著白,就是我最大的意義……}
“殉道者。”
不期然的,軒轅再次想到這個詞。然後……苦笑……
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雪,真得非常貼合這個詞語的意思啊……
“那又怎麼樣?每個人生下來都有他的意義,無一例外。”
小迪高聲道,然後,手指無意識得抓緊了身邊的池石,“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她是這樣相信著的。
相信著那個和她有著同樣紅色頭發的,以前總是會跟在她身後怯怯叫喚著她的孩子,也有著屬於他的意義——不是作為沙忍的殺人機器,而是作為“我愛羅”這樣一個獨特的存在而存在。
那個時候,我愛羅並沒有來找她,是因為在他的心中,沙忍……還有父親的重要性,終究是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吧?
這樣,就好。
即使下次見麵的時候,彼此的立場會讓他們站在對立的位置,她也依舊沒有怨言。
抬起了頭,小迪看著天際上那圓滿的銀月,抑製不住的擔心湧上了心頭。
她記得,以前每逢滿月的時候,我愛羅的身體狀況就會變的很糟糕……現在,也依舊是這樣麼?
我愛羅……
你現在……還好麼?
一時之間,兩人的談話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
“哇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悲鳴著,手指深深插入了泥土之中,留下了觸目的爪痕。
身體四周的細沙翻湧凝聚,反映著其主人心情一樣的飛散合攏著,構築其中的血腥味濃烈到讓人想吐的地步。
[幹什麼這麼執著呢?乖乖聽話不就好了?]
“閉嘴!”
[這樣對抗下去,你的身體也會承受不了吧?]
“你別妄想我會把身體交給你!”
[啊哈,還真是好心遭雷劈啊。我隻是想讓你睡一會而已。]
“我說了閉嘴!閉嘴!閉嘴!”
近乎歇斯底裏得嘶吼著,淺青的水色雙眼中泛起了近乎瘋狂的紅色,向著黝黑變化,然後轉淡,再轉紅……
好難受……好難受……
手指,揪緊了胸口的衣服,拉扯著那個特製的吊墜。
[你還真是執著呢。小鬼頭,乖乖認命不好麼?]
“為什麼……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淡色的薄唇緊抿著,但是身上的殺氣卻是止不住的外瀉著,逼著不遠處的兩個人影不得不再次後退了一定距離以保證自身的安全。
“他就是……我們的弟弟?”
有著金色發色的女孩捏著扇骨的手指已經泛著死白,“開……開什麼玩笑……”
明明還這麼小……竟然……竟然有著這種程度的殺氣……
“資料上顯示……是這樣的……”
她旁邊臉上畫著油彩的男孩呼吸困難得吞咽著口水,“而且……風影大人再三強調……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接近他……”
“啪!唰!”
仿佛是為了證明男孩的話一樣,遠處場中蜷縮在地上不斷吐出含糊字句的那個人影四周的沙礫猛一揚起,然後裹住了一隻在被驚動後盲目逃竄的田鼠……
血液四濺,原本還活生生的田鼠下一瞬間已成了一團模糊的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