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火雄、火烈隨同叩拜,更是萬蟻撓心般難受,常浮鳳似是看穿他心事,低聲說道:“火郎,那坎睚眥勢大,族長若不低頭怎能力保全族,他忍辱屈膝,那也是為族人著想啊。”
火翼弟聞言忽的回過神來,可細細想來,仍是不由替父親叫苦,險些滑淚。
大戰突止,榮譽喚俯視下方,略有慌色,先前狂語隻因本尊未到,如今坎睚眥果真前來,麵對諸多強手,卻不知自己勝算幾分。
坎睚眥未理火山霸,也不進營中,隻是麵無表情的掃視戰場,待他掃到榮譽喚,念力感應間稍有驚色,火山霸見狀疑惑不已,怔了片刻,喊道:“殿下!那榮老賊奸人得誌,營造事端攪亂大橋工期,還望殿下助小的一臂之力。”
火翼弟每聽一字都似針紮一般,聽到父親自稱“小的”,他再也忍不住悲傷,無聲垂淚,常浮鳳心疼難耐,默默靠在他身旁,玉臂附在背上,輕拍不語。
風懷古意探幾人內力,隻覺坎睚眥似是更勝一籌,淩於榮譽喚之上,稍有喜色,想到那句“五重便得閉氣之法”心道:“可若是不欲閉氣,是高是低卻也猜不出了,罷了,待他出手一刻再探便知。”
身穿棕衫的坎蒲牢,惡狠狠望向榮譽喚,吼道:“榮老賊!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麼!誤了老子工期,你擔當的起麼!”坎睚眥下令建橋便是為了一戰乾馬,替他討回北海公道,是以這坎蒲牢比誰都心急。
但見坎睚眥側頭細語幾聲,那坎蒲牢立時又安靜下來,火山霸喊道:“是了蒲牢殿下,那榮老賊瓦釜雷鳴,早知今日,當年便不會留他性命!”
聽到此處,妘無花脆聲一笑,說道:“悔有何用?倘若我們不來,你火山族便自生自滅麼?”
“這...”火山霸羞愧埋頭,啞口無言,妘無花又道:“那大橋本是黑翼奴仆所建,難道少了你...他榮族長便使喚不得了?”
抬頭對榮譽喚喊道:“榮族長,倘若火族已滅,你便不與我們合作麼?”
聽到“合作”,榮譽喚猛地一驚,喜道:“嘿嘿,能為龍族效力,老夫榮幸之至。”勢頭漸向己傾,緊要關頭,他怎能給臉不要,又豈敢再用合作一詞?
妘無花笑吟吟說道:“好的很,那我們便坐山觀虎鬥啦,榮族長你放手去吧,全當我們不在便可。”
遙想當年紅白兩族大戰,他龍族來助也正因火山族勢大,而今榮家崛起,妘無花的三言兩語,又是擺明了要幫強手,這般無情無義,借坡下驢,怎能讓火山霸不感淒涼?
火山族眾人悲怒交加,風懷古想起月下孤草,仿佛又回到那雨夜密林,眼前的龍族,與那月下孤草有何區別?哪個不是因勢利導?他心中怒極,咬牙握拳,綠目幽幽。
火山霸周身顫抖,滿是祈求神色,哀道:“殿下...”
坎睚眥沒有答話,紅袍擺動,轉身向後走去,火山霸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唰!”火翼弟紅羽爆展:“觀戰可以!先將禮回了!”電速急向坎睚眥而去。
在場眾人誰能比他更氣,眼見父親受此大辱,怎能心平!
妘無花滿臉驚訝,笑道:“好一個自不量力。”
距離兩丈,坎霸下大跨一步,舉起碧玉長鐧迎麵拍來,衝速奇快,火翼弟猛地向左一躲,卻已是避無可避,“啪!”的一聲爆響,右臂登時離肩,鮮血橫飛。
“啊!”火翼弟高聲痛吼,爬地打滾,坎霸下抬起右腿,猛地跺向背後紅翼,實力太過懸殊。
“火郎!”
“火兄!”
“阿弟!”
常浮鳳、風懷古、赤暉、火山霸,齊聲高喊,瘋也似的飛奔,那坎霸下提起長鐧,大喝一聲,橫掃而來。赤暉一記“烈風劍舞”,直將長鐧斬斷,登時又將碧玉盔甲震出裂紋。
坎霸下大驚失色,回頭喊道:“二哥!是天劍!”
火山霸重拳直衝他臉頰,剛喊出那“天劍”便已旋身拋出,立時將城牆撞碎。
坎睚眥稍稍一驚,卻未回頭,倒是坎蒲牢奸笑一聲:“天劍,那可好玩啦!”右手急出,欲取天劍。
風懷古大旗如電,直向他手臂劈去。
坎蒲牢不躲不避,抬肘直迎,“啪!”大旗當即斷裂。
坎霸下一躍起身,再次衝來,五人瞬時打成一團,一時間難見高下。
常浮鳳托起火翼弟,淚流不止,火翼弟費力的抬起左手,輕輕將她淚痕抹去,無力道:“小蜘蛛...阿弟太沒用了,對不起...”
單是榮譽喚,眾人都未必能勝,現在又招惹龍族,哪裏還有絲毫轉機?常浮鳳心灰意冷,萬念俱焚,沒有絕對的力量,焉能再生奇跡?‘無情六翼’,再一次湧入腦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