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真的對不起(1 / 2)

再次回到皇上的禦書房,已然是淩晨時分。小墩子一眼就看出情形不對,小心翼翼地為二人端茶送水,然後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心中暗暗為端木初塵捏了一把汗。

之所心選擇回到禦書房,其實是端木初塵的主意。因為在她的內心裏,還不想和皇上走那麼近,而且如果傳出去,自己在皇上的寢宮過夜,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端木初塵還不想這樣稀裏糊塗地就成為皇上的“人”,如果可能,她還是想得到自由之身……

“這是什麼破茶,怎麼如此燙人?!”一個茶杯被摔碎的聲音伴著皇上的怒吼,從禦書房傳出來,帶著驚天動地的威力。

守在門外的小墩子嚇得一陣激靈,然後狠狠地瞪了一眼身邊的小太監宮女們,這才顫顫巍巍地推開書房的門,一步三抖地挪到那些碎片前,聲音也哆嗦著賠不是:“皇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這就給皇上換一杯不燙的茶,請皇上息怒……”

“混賬東西!你是做什麼的,難道你不知道嗎?”擎宇並沒有因為小墩子的道歉就平息怒氣,揮手又把那個茶杯蓋也摔到了地上,就像這樣才能解去心頭之恨似的,“該死?你們都該死!滾!滾出去!”

一個平時溫和儒雅的男子,此刻變成了一頭發怒的獅子,如果有人再招惹他,恐怕他真的會有殺人之心的。唉,端木初塵暗自歎了口氣,其實她看得很清楚,剛剛擎宇端起茶杯使勁喝了一大口,似乎是想壓住心中的怒火。

隻是震怒中的皇上忘記了,那茶是熱的,怎麼能用來熄滅怒火呢?更不要說會燙人了。隻是倒黴了這個小墩子,無緣無故成了東方太後的替罪羊,這,就是一個作為奴才的悲哀吧?

小墩子也不敢再多言,唯唯諾諾地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好,然後又顫顫巍巍地退出了書房,門吱扭一聲關上了,書房裏除了皇上重重地喘息聲,便再也沒有了任何聲響。

“真是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擎宇低低地怒吼著,忍不住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劍眉倒豎,冷峻中帶著威嚴,“憑什麼她要一手遮天?憑什麼?啊,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桌子上另一個茶杯,也被震得晃動了幾下,端木初塵趕緊伸手扶住了那個杯子,然後幽幽地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

是的,能說什麼呢?自己眼睜睜看著東方太後怎麼對擎宇進行警告的,眼睜睜看著一個貴為天子的人,是怎麼無奈地從東方太後冷酷的目光中退縮,然後又怎麼樣無奈地離開安壽宮,回到屬於他自己的小小的地盤……

放在誰身上都會發怒的,就像當初在端木府一樣,聽到讓自己進宮的消息,自己不是同樣氣憤嗎?就像這次進宮一樣,聽到小翠兒成了人質,自己又在心裏罵了多少遍“欺人太甚”?!

如今,皇上也受到了這樣的懲罰,是不是所謂的報應呢?可是為什麼,這種“報應”降落到擎宇的頭上,端木初塵並沒有感到快樂呢?

如此,端木初塵驀然又想起了獨孤淨出。那個清冷而又純潔的美少年,那個長發飄飄、衣袂飄飄的美少年,此刻在哪裏呢?他是否離開了暮風林,回到了京城來應那三日之約?如果,如果他見不到自己,他會是怎樣的反應呢?他會來皇宮找自己嗎?

——天啊,如果獨孤淨出冒險闖進皇宮,那怎麼辦呢?要是他因此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又該如何是好?

端木初塵的心隱隱地痛了,就在這個剛剛受到皇太後壓製的皇上麵前,端木初塵為另一個男子心疼了。其實,與皇上相比,淨出才是最需要自己的人,淨出太孤獨了,孤獨得像一個野人,沒有七情六欲,沒有愛恨離愁的。如果說淨出的孤獨是人為的,那麼皇上的孤獨,就應該是自尋煩惱的。

哦?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拿獨孤淨出與皇上相比?其實他們真的不是一類人,更沒有可比性。在自己心裏,淨出才是唯一,而這個皇上是苦是樂,跟自己又有什麼幹係呢?

想到這裏,端木初塵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端起茶杯輕輕啜飲了一小口,因為想到了淨出的純潔,嘴角也不自覺地劃過一絲笑意。雖然轉瞬即逝,卻燦爛得如嬌豔的蓮花,美麗得讓人向往……

“你為什麼笑?是不是看到我被人欺負,你特別開心?!”擎宇雖然在震怒之中,卻很敏感地捕捉到了端木初塵嘴角的笑容,這個笑容讓人沉醉,卻更讓人難以琢磨,為什麼她會在此時笑呢?她在笑什麼呢?

端木初塵一愣,自己隻是在喝了一口茶的同時不著痕跡地笑了一笑,為什麼皇上就能發現呢?而且,擎宇還神經質地覺得自己在笑話他,天啊,原來笑也可以惹禍的:“呃?擎宇,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笑你呢?”

擎宇的眉頭再次鎖得像擰不開的扣,目光帶著探詢的味道,語氣也霸道得不容爭辯,“沒有?那你在笑什麼?我在發怒,你為什麼會笑?難道你不覺得這會傷害我的自尊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