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行呢?端木初塵的答案是——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說了算。那麼也就是說,如果皇上不承認是戴了綠帽子,那麼別人說了也不算;再如果皇上說喜歡戴綠帽子,那麼任何人也管不了!總之,這與她端木初塵無關!
“你這算什麼回答?我是問你應該接納還是應該懲罰?即使皇上說了算,那對於進諫的人,怎麼處理?”三太太還是不甘心。
那條紅木板凳在那擺著呢,隻等著端木輕塵趴上去後就施行家法,做母親的絕不能讓女兒受那個罪,一定要救她躲過這一關!否則身上皮開肉綻的,或者落下什麼傷疤後遺症的,那時即使皇上想冊封自己的女兒,恐怕也難了。
“呃,三太太看來還是不明白,那好吧,初塵問你啊,”端木初塵笑嗬嗬地把茶杯放回到桌子上,然後凝視著三太太的眼睛,很意味深長地問道,“初塵隻是假設一下,如若是有人說老爺戴了綠帽子,那麼三太太給判斷一下,老爺會怎麼做呢?”
這樣的反問太厲害了,而且相當尖銳和敏感。因為誰都知道,當初端木初塵的母親是帶著端木初塵一起嫁給端木老爺的,所有人其實都在笑話端木老爺戴了一頂最高最大的“綠帽子”,這其中罵得最歡的,自然是這個咄咄逼人的三太太!
那麼事情的結果是什麼呢?其實她三太太比誰都身有體會,端木老爺不但沒有疏遠端木初塵母女,相反地對她們更加愛護;而對於鬧得最歡的三太太,一天比一天冷淡,所以直到今天端木府隻剩下她這麼一個活著的“太太”,卻也沒資格把那個“三”字給除掉……
“你……你……你怎麼這樣目無尊長?天下怎麼有人敢對做父親的這樣無禮?老爺你看看,應該受家法處治的是這個五小姐,而不是我的女兒!老爺,你難道沒聽見嗎?”三太太暗叫一聲“不好”,看來自己真的是小看這個野丫頭了,她真是比那個死女人強悍多了。
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敢提出這樣的敏感問題,真是膽大包天了!弄不好把老爺心中的氣再勾起來,那自己可真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了。所以一定要在老爺發脾氣之前,把錯誤拋給端木初塵才行!
“三太太,初塵很想問一個問題,呃,三太太口口聲聲說初塵目無尊長,那麼初塵想聽聽,三太太想怎麼處治初塵呢?”端木初塵麵不改色,自己反正主意已定,心情便豁然開朗了起來,那麼陪這個自以為是的三太太繞繞圈子,也是很有意思的呢。
“哼,依我看,念你初犯,家法二十已然算輕的了;否則,把你轟出端木府也不為過!”三太太終於恨恨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是的,自始至終,她就想把端木初塵母女給轟出端木府,隻可惜最終也沒成功。後來死了大的,三太太就想把這個小的也弄死或者趕走,結果也是白費心機了,唉!
“三太太果然是位英明的家長,嗯,如此一來,初塵也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對於剛剛三姐姐冒犯皇上的話語,便有了一個確定的答案。”端木初塵這次的笑容更加燦爛,就仿佛她忽然看到了一片盛開的冰淩花那樣,笑得讓人陶醉。
“皇上其實是天下最大的家長,那麼念三姐姐隻是初犯,姑且家法二十算做懲戒吧;如若再犯,便把她貶為庶民,永世不得進京城半步!”
端木初塵說完,笑意盈盈地看著三太太母女,心裏第一次有了一種報複的快感。是的,端木初塵其實是個善良純潔的姑娘,即使在現代社會,她也始終保持著一種善良的天真本性,從沒想到去害任何人。
但是現在,就在三小姐罵她是“婊*子”的一瞬間,就在三太太罵她是“賤人野種”的一瞬間,她心裏開始產生了淡淡的恨意!於是,恨的結果,便是報複;盡管隻是在唇槍舌劍,端木初塵也不願意再認輸!
這樣的回答,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包括高高在上的那位端木老爺,也包括一直冷眼旁觀的端木逸楓,更不要說那個即將受懲罰的三小姐和故作聰明的三太太了!
大家都沒想到繞來繞去,端木初塵竟然能戰勝那個老辣的三太太,而且來了個漂亮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連懲罰的方法也是從三太太那裏照搬不誤,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端木老爺忽然有了一絲欣慰之情,本來他從宮中回來就在擔心端木初塵,怕她會被殘酷的宮廷生活給“吃掉”;但是現在,端木老爺隱隱覺得不必擔心了,這個小丫頭,比她的母親要強勢得多,皇上的眼光真的沒有選錯人……
然而三太太這回可是真的緊張了,她本來是想救女兒的,沒想到卻把事態推向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這可如何是好?三太太焦急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隻聽得那端木初塵又是清脆的一笑,然後問端木老爺:“父親大人,初塵認為,家法可以執行了吧?”
說完,端木初塵定定地看著三小姐,後者眼中的憤怒和恨意盡收眼底。端木初塵知道這個仇是結定了,隻是她不在乎!自己向來不想跟任何人爭什麼,但是如若別人侮辱自己的人格,還手——那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