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並不是不相信,以初塵的才氣和講故事的水平,朕自然是相信的。”皇上點了點頭,似乎是興致盎然的樣子,接著問道,“蝶盟良緣一朝訂,心若磐石永不移!這是最打動朕心的一句話,讓朕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那麼,初塵可否給朕講講最初的構思呢?”
嗯,若是說到《梁祝》,端木初塵可謂是最有發言權了,因為她在現代社會時是文科班的畢業生,畢業後做的就是語文老師呢。更何況《梁祝》也是她和陳尋羽的最愛,兩個人相戀後更是希望彼此就是對方的梁祝,然後“生為同室親,死為同穴塵”!而且他們還特意去書店搜集了很多相關資料,然後在網上發表了一個小小的評論《我們眼中的梁祝》,曾經還轟動一時呢。那麼此時說起來,端木初塵真是感慨萬千,對自己的尋羽哥充滿了深切的思念之情……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個傳說的,隻是初塵對這個傳說更加偏愛,然後稍作整理和加工罷了。記得晚唐張讀《宣室誌》提到過,”端木初塵對這段典故太熟悉和喜歡了,說起《梁祝》就像在與自己的尋羽哥對話,讓她的心裏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
“英台,上虞祝氏女,偽為男裝遊學,與會稽梁山伯者同肄業。山伯,字處仁。祝先歸。二年,山伯訪之,方知其為女子,悵然如有所失。告其父母求聘,而祝已字馬氏子矣。山伯後為鄞令,病死,葬貿阝城西。祝適馬氏,舟過墓所,風濤不能進,問知有山伯墓,祝登號慟,地忽自裂陷,祝氏遂並埋焉。晉丞相謝安,奏表其墓曰:義婦塚……”
是的,這段記載不止是皇上,在座的郡陽王和端木逸凡也曾看到過的,但是那個記載的結局隻提到了“合塚”,而並沒有說到“化蝶”。因此端木初塵把《梁祝》的結尾演變了之後,才會更讓大家眼前一亮,從而讓當時的大宋朝讀者廣泛喜愛而傳誦開來的。
“嗯,皇嫂果然博學多才,讓瀚睿佩服。若記瀚睿得沒錯的話,徽宗時期明州知府李茂誠編著了《義忠王廟記》,文中說梁山伯生於公元352年農曆三月初一,死於373年農曆八月十六,終年21歲,未曾婚配;祝英台出嫁在374年暮春;梁山伯廟又名義忠王廟,建於397年。”聽了端木初塵的講述,溫文爾雅的郡陽王又“搶”在皇上開口之前說話了——
“對於這樣一段記載和傳說,皇嫂加工整理後竟然如此動人心弦,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尤其是那化蝶的結局,更是體現了民間對生命的看法:人死了並不等於消滅,而是轉變為另外一種形態。嗯,這個化蝶,真是點睛之筆,這才是千古絕唱啊……”
郡陽王話說得很多,而且說得頭頭是道,這不由讓端木初塵有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她真的沒料到,郡陽王會如此了解這段傳說,而且還對於自己那個“化蝶”的結尾,進行了最深刻意義的詮釋和闡述,聽來就讓人莫名其妙地感動。所謂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那麼郡陽王,算不算作一個知己呢?
“哈哈,好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說得好!嗯,能想到讓梁祝雙雙化蝶飛的,應該也隻有像初塵這樣聰慧的女子才能想得到啊!”皇上很不希望郡陽王摻和進自己與端木初塵的談話,便用笑聲打斷了郡陽王,然後問端木初塵,“那麼初塵,朕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讓他們化蝶飛呢?難道隻是想證明死是另一種生嗎?”
很顯然皇上又是針對郡陽王剛剛的解說,他甚至覺得,有自己在的地方,郡陽王最好不要出現,更不要有什麼高談闊論的。可是郡陽王從來不會有自知之明,自己越是不喜歡他做什麼,他反而越是做得很樂此不疲。實在是一個可惡的家夥,自己早晚要收拾他,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