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壽,回魂了,到家了。”陳鋒喊道。
“家?”殷壽抬起頭來,看著麵前一排排的筒子樓,擁擠比仄肮髒似是最好的形容,這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這不是家,這隻是住的地方而已。”殷壽在心中悄悄加了一句。
和陳鋒分離,殷壽一路小跑,朝著自己所住的單元跑去。
“阿壽,又回家給老頭子做飯啊!”路上的人紛紛打招呼,都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大家都很喜歡這個麵容親切、待人和善的少年。
“是啊,我擔心他會餓著!”殷壽笑著一一回應。
前方的人逐漸少了,殷壽加快了速度,旁人隻覺得一陣風從身邊吹過,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二單元11棟,就是殷壽所住的樓宇。
這棟樓有十二層,而殷壽住在第十三層。
作為貧民窟邊角中的一部分,這棟樓並沒有電梯,但這對殷壽影響並不大,因為無論如何電梯都不會通到樓頂。
一路沿著樓梯上了樓頂,殷壽麵不紅心不喘。看著麵前門戶打開的鐵皮屋,殷壽歎了一口氣。
一個穿著邋遢的老頭倒在鐵皮屋前,手中死死地抱著一個酒瓶,發出無意義的囈語。
“老酒鬼,怎麼又喝醉了?”殷壽輕車熟路的將老頭抬回到了鐵皮屋,而這裏,就是這一老一少的居所。
老頭子的醉酒並沒有讓殷壽意外,或者說,老頭子不醉酒才意外,在殷壽的記憶中,老頭子不醉酒的日子屈指可數。
鐵皮屋隻有三十個平米大小,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甚至有一個簡易的廚房。
殷壽是個孤兒,從小自力更生,老張頭雖然是個大人,但是整天醉酒,殷壽大多時候也指望不上他,所以他的生活技能早早地達到了滿級,不多時一份簡單的飯菜就被端了出來。
也許是收到了氣味的吸引,老頭子也醒了過來,眯縫著雙眼,一看就是個迷糊的人。但是一吃飯就不糊塗了,也不需要殷壽招呼,揣著酒瓶就上了飯桌。
飯吃到一半。
老頭突然問道:“阿壽,我記得你應該十六歲了吧!”
“還好,沒糊塗的太厲害!”殷壽一笑,說道:“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
表麵微笑,心中卻有些發酸,“我是一個孤兒,連父母的模樣都忘了,連自己多大了都隻能說一個大概。”
老張頭一擺手,很是篤定說道:“聽我的準沒錯,過兩天你就十六歲整了。”
“好像你都是我撿回來的吧!怎麼可能對我這麼清楚,”殷壽心中發笑,但是卻也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這個他因為心生惻隱而撿回了的乞丐老張頭是出了名的不靠譜,犯不著和他爭辯。
可是老張頭卻突然問了一個很正經的問題。“阿壽啊,你都上初三了,馬上就要中考了,你有什麼打算嗎?”
殷壽驚訝地差點把飯吃進鼻子裏,透過鐵皮屋的窗戶看了看外麵的天空,確實是朝著西邊落下的,然後殷壽就想摸摸老張頭的腦門,看他是不是喝酒太多燒壞了腦子。
關於自己的前途,這確實是自己最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他是一個孤兒,十年戰爭加上二十年變亂,世間唯一不缺的就是像他這種人。殷壽是靠著帝國的資助才得以上學的,但是這種資助有時間限製,時間隻有區區九年,也就是說,殷壽是不能靠著資助上高中、大學了。初中之後,一切都要考它自己了。
事關自己的前途,殷壽沉吟了一會,說道:“我是這樣想的,我其實有三條路可以選,第一條,初中畢業後直接工作,憑我高階預備役的實力,無論是考警校還是給人當保鏢都是輕而易舉,前者工作穩定,後者來錢容易,但是我不會甘心。
第二條,加入練武場或是在學校教導學弟學妹,優勢是可以利用公家的資源來提高自己的實力,免得自己在高階預備役上的時間過長,但是這種提升也十分有限,因為我的實力僅僅是個不入流的預備役而已,別說和那些世家自己比,就是和那些見過血的老兵比,我的實力也沒有什麼可以稱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