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你以為將我的肉身剁碎就完事了嗎?你就等著吧,哈哈......”
一個巨大的螻蛄影子從砂礫的縫隙中冒了出來,飛懸在空中,對著暈死過去的花盧狂笑幾聲後化作一絲絲黑煙消失在五彩城上空,就在螻蛄影子消失的同時,一張罩住整個沙漠的網浮現出來,瞬間又被黑紅色的火焰燒成灰燼。
傾盆而下的暴雨將昏死的花盧淋醒了,受了重傷的龍頭獅子陷在被雨浸透的沙泥裏氣息微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氣。花盧趕忙踉蹌的過去,將龍頭獅子拉了出來,運功替他療傷。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破碎衣衫和身上的傷痕,花盧努力的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個紅色的田螺殼從自己的衣服裏掉了下來。
“主人,屬下魯莽,害了紅螺夫人,您殺了我吧!”龍頭獅子咚的一下跪下去,臉上全是愧疚與自責。
“我的兄弟,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卻要你們替我流血,是我對不起你們呀,嗚嗚.....”花盧抱著龍頭獅子輕輕的撫摸著,淚如泉湧。
“主人,保......保重!”
龍頭獅子突然頭一沉,化作一塊枯木根,花盧還沒來得及驚訝,龍頭獅子就散成一堆泥土,被風吹散了。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
花盧不敢相信這一切,更不願相信紅螺和龍頭獅子為救自己而死,於是發瘋的吼叫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花盧腳下一軟,又一次暈倒下去。
等花盧再次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幾張熟悉的麵孔。
“朵姐、紅蓮,我......”花盧眼淚在打轉。
看到梁天馭和桐子都沒事兒,花盧心裏既驚又喜。還在抹眼淚的紅蓮見花盧破爛的衣衫,滿身的傷痕,臉上雜亂的胡子和被汙泥糾緾在一起的頭發,忍不住俯下身去摟著花盧的脖子嗚嗚的哭了起來。
“紅蓮,你想勒死我呀,嗬嗬。”花盧強忍著對內心的不安與痛苦與紅蓮開起了玩笑。
轉瞬間,三個多月時間已經過去,多年未曾下雪的城市,居然飄飄灑灑的飛起了鵝毛,花盧經常會走神,莫阿和紅螺已經讓他對女人的愛有了負罪感,他不知道愛上紅蓮又會給她帶去什麼樣的痛苦,所以他違心的刻意保持著自己和紅蓮的距離,看著她無辜的眼神和傷心的表情,花盧也隻能把自己當成是瞎子。
“花盧,紅蓮不見了!”朵姐拿著一條女孩兒用的絲巾慌慌張張的跑道花盧麵前。紙上寫著幾個血紅色的字。
“紅蓮走了,今世無緣,今生不見!”
花盧的腦袋裏嗡嗡的響,痛苦和後悔像刀一樣的割裂著他的心,拿著絲巾的手顫顫的抖動著,他知道是紅蓮的離去是因為他的躲避。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花盧痛苦的吼叫著。
“她走了!她走了!”失魂落魄的花盧像個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的傻子一樣一遍遍的重複說著。
這個晚上,花盧喝得爛醉,像灘爛泥一樣的倒在朵姐酒館的一個角落裏,昏沉中,他仿佛看到了生氣的莫阿和哀傷的紅螺,正在責怪他傷害了紅蓮,責怪他失去了愛與被愛的勇氣,花盧從未受過如此的煎熬,就像一具被風幹了的木乃伊,肉體雖在,血液與靈魂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