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用克艾一號之後，老婦人的身體從表麵上看，並沒有什麼變化，仍然是麵若金箔，病態依然。
“嶽山，來，將你母親放平”李飛招呼道。
兩人合力，讓老婦人的身子平躺在床上。
老婦人比之剛才還要虛弱，奄奄一息，眼睛虛眯著，耷拉著鬆弛的眼皮，混濁的眼珠已經被眼皮掩蓋，雖然透過眼縫能夠看到她平靜的眼神，但是明顯已經沒有之前那般精神。
這一幕嶽山自然看在眼裏，有些驚慌失措，看向李飛，欲言又止。
“放心吧，嶽山，這是正常的，服用克艾一號以後，患者會陷入昏睡，以便藥物作用治療”李飛自然猜到嶽山在擔憂什麼，不過現在還沒有出意外，一切也還在預料之中。
嶽山輕輕的出了口氣，看向他的母親，此時老婦人正如李飛所說，兩眼已經緊閉，胸口平穩的起伏，麵容安詳的睡了過去。
“謝謝你，李董”見自己的老母親無事，嶽山沉穩了許多，眼神真誠，向李飛鞠了個躬，表示感激。
“你母親醒來還需要些時間，不如我們出去聊聊吧”李飛說道。
嶽山看了看正安穩的沉睡的母親，回過頭，點了點頭，“好，李董”
“許老，這就麻煩你照看一下”李飛給許老打了個招呼。
“你去吧，李董”許老正照看著儀器，擺了擺手說道。
讓許老這麼個業界大佬做實驗員或是助手該做的事兒，也就李飛幹的出來。
李飛帶頭，嶽山走在後麵，李飛沒有說話，嶽山也是默然無語。
就在隔壁的實驗室，隨便抽了個凳子，兩人坐下，麵對麵，李飛看著這位中年人。
臉上有些油光，黝黃的皮膚上有些痕跡，頭上有些斑駁的白發，眼神垂著，看著遠處的地麵，好似在發呆，有些心不在焉。
據李飛所了解到的，赤狼，也就是眼前的嶽山，年齡還不過四十歲，正是壯年，遠遠沒有他看起來的這麼蒼老，看著嶽山這黯淡無光的眼神，李飛搖了搖頭。
這完全看不出，這就是那個在鍵盤俠出現之前，叱吒風雲，統禦整個中國互聯網的牛人。
就氣度而言，此時的他，還不如他的老母親，至少他的母親麵對生死的時候，還是那麼的泰山自若，而不像他這樣驚慌失措。
這個人已經失去了心中的傲氣，李飛給嶽山打了個標簽。
“你很孝順”李飛用這樣一句話開頭，看著嶽山說道。
“孝順？”那死氣沉沉的眼神有了些波動，或許是想不到李飛會這樣評價他。
“是的，孝順，我看你的心思有都牽掛在了你母親的身上”李飛說道。
嶽山眼珠動了動，看向眼前的李飛，搖了搖頭，然後沉默，沒有說話。
“之前還沒有問你，你為什麼會自殺？難道你算準了我會出現？”李飛好奇的問，“我看的出，你不應該是那種為了逃避而自殺的人。而且就算為了你母親，你也不會自殺”
這是李飛此時想不通的地方，或許語言能夠騙人，但是下意識的眼神卻騙不了人，就剛才嶽山對於他母親的關切，明顯做不了假。
嶽山的眼神波動更大了，確實，他不是那種會為了逃避而自殺的人。
他看著李飛，沉吟了很久。
“我買了一份保險”
嶽山隻是這樣說了一句。
“自殺保險公司也賠？”
“……”
嶽山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這問題。
李飛深深的看了一眼，沒有在追問。
“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你的母親還活的下去嗎？即便她能夠獲得治療”李飛說道。
“能，這是我的選擇，或許母親會傷心難過，但是不會尋死覓活，白費了我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