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含曉夏手中的紅線頭,聰明如他,僅此,一下子便想明白了好些事情。
定是曉夏買通了這裏的僧人,目的是要他接這紅線,以此好證明他們兩是有緣之人。
隻是,現在這紅線卻掛在了梁山伯身上?還是斷掉的一半?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心一跳,目光落在那斷了的紅線上,他突然發現自己又看不明白了。
這個意外讓梁珊箔不禁瞪大了眼睛,含曉夏紅線那頭的人居然會是青嵐?而現在這紅線又掛在自己身上?這,算什麼?
在接觸到青嵐含有深意的探究目光後,她心一跳,猶如被針紮一般反射性的去解胸前紅線,卻不想是怎麼解也解不開,情急之下,那紅線反還和衣帶繞成了死結。
“解不開,就別解了!”清音如珠滾落,卻隱隱帶上了幾分不悅。
不知怎的,看到梁珊箔這樣迫不及待去解那紅線,他心頭竟會莫名劃過一絲煩躁?恐怕就是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此時他白玉般的麵龐上籠起了一層黑雲。
繼續扯了幾下仍然還沒解開,梁珊箔終於放棄。揚起頭來,半是嘲諷,半是賭氣的對著青嵐:“這怎麼行?本來不小心把這線弄斷已是罪過了,若再不解開它,豈不是真要壞了你和含姑娘的姻緣?這責任,我可……”
“梁山伯!”青嵐的聲音不覺已帶起了薄怒。
“我怎麼?”笑了笑,梁珊箔突然走到他麵前,大大的眼睛盯住他好一會兒,這才慢吞吞的開口:“既然我這裏解不開……啊,不如這樣吧!你手上的線我一並接收了!”
說完也不等青嵐反應,快速的抽掉了他指間的紅線,轉頭,對著祝英台溫雅一笑,二話不說的拉她離開,臨走就隻落下了一句話:“不打擾你們了,玩好!”
這是什麼情況?含曉夏愣愣的,不由瞠目結舌起來,這情況,完全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啊!
看著那個超然灑脫的身影漸行漸遠,青嵐的眉亦是愈擰愈緊,薄削的唇抿了起來,因施加了力度漸漸變的蒼白。
指間紅線被抽離的那刻,他隻覺腦中一陣恍惚。胸口猶如悶鼓被擂了般猛烈的一緊,揪著心在微微的疼痛,仿佛生命中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慢慢流逝,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說不出的怪異,讓他相當的不舒服。
今日這月老祠,或許便是不該來的吧?
察覺到青嵐的異樣情緒,含曉夏瑞瑞不安的再次喊了他一聲:“青嵐哥哥?”
“曉夏,我們回去吧!我累了……”若有所思的搖搖頭,青嵐也不答她的話,隻身往回。
“青嵐哥哥你等等我!”懊惱的跺著蓮足,含曉夏連忙提裙追了上去。
不明理的被拉出好遠,祝英台終於忍不住的出聲:“梁……梁兄。”
“恩?”停下腳步,梁珊箔麵對著她挑起了眉毛。
“梁兄,我們看到青夫子也不用打聲招呼麼?就這樣走了,好像很不好誒……雖然他沒比我們大幾歲,但好歹也是夫子……”小心翼翼的說著,祝英台頗為忐忑。
“他?不用!”輕輕咬住了下唇,梁珊箔心下恨恨咒著,打什麼招呼?哼!道貌岸然的家夥!
“額?”愣愣看著冷著一張臉的梁珊箔,祝英台更加迷糊了。
不過,就算再迷糊,她怎麼還是感覺到梁兄在生青夫子的氣呢?而且這火還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沒想到的是,我拿到的那根紅線另外一頭會是英台你!”梁珊箔突然笑著到,不著痕跡的就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