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端出,小心的遞給梁珊箔:“來,趁熱喝。”
“謝了,馬文才!”對他笑了一下,梁珊箔接過碗幹脆的喝下了那碗湯藥,喝完後終於慢慢皺起臉來:“好苦……”
馬文才笑了笑,眼中竟是溺死人的溫柔。
他從食盒中一個放著蜜餞的小碟子裏拾出一粒送到了梁珊箔的嘴邊:“剛才看你那麼一聲不吭的就把藥喝了下去,我還以為你不怕苦呢!”
“哪有!”梁珊箔吐了吐舌頭,也欣然接受了他送來的蜜餞:“隻是覺得長苦不如短苦,與其慢慢的喝苦上一會兒,倒不如一口喝了就苦這麼一下子!唔,真甜……”
舔舔唇,她又自己拿起一顆蜜餞塞入口中,而後抬起頭看著祝英台:“英台你要麼?”
看了兩人一眼,祝英台輕輕的搖了搖頭。
“哎,對了,英台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
“沒,沒什麼……我先回房了……”輕歎一聲,祝英台再次搖了搖頭,之後是起身默默退走了。
“她……”梁珊箔擔憂的追隨著她離去的身影。
馬文才卻適時的挪動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怎麼了?”
他不喜歡她看著祝英台的目光,充滿了憐惜,還夾雜了一種很複雜的情感,看得他心頭直冒無名火,即使,那隻是個女人!
走出一段,祝英台回頭望了一眼亭子,這會兒亭中兩人融洽的交談著。
抿緊了唇,她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梁兄,看得出來,他喜歡你……
梁兄……
苦澀的吞吐著這兩個字,祝英台輕輕闔上眼皮,止住自己就要落下的眼淚。
梁姐姐,允許我再最後一次這麼叫你,我知道,尼山那一段快樂的時光,終究是回不去了!
梁姐姐,剛才我想說的是,其實……元宵那一天,我偶遇梁兄,那時他在猜燈謎,淺笑淡言,風度翩翩……
早在那時,我便已經對他有了傾慕之心,而也因此,第一眼見你我才會驚呼“呀,是你?”才會要求結拜,才會……才會喜歡上後來的你……
梁姐姐,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成為你的困擾的!努力綻放出笑顏,她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梁姐姐,好像,我也沒有那麼喜歡你……
就在第二天,祝英台一個人回了上虞祝家,她走的時候就連梁珊箔也沒有知會,隻帶上一個趕車的車夫便上了路。
等到梁珊箔好夢初醒,她已走了許久……
執著祝英台留下的信箋,梁珊箔一陣默然,遲遲沒有拆開那封信,最後卻是投進火盆中燒了一幹二淨。
看著信箋在盆中燃成灰燼,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睜著,直到最後忍不住的慢慢流下淚來。
馬文才心疼的摟過她:“既然燒了,為什麼還要哭呢?”
搖搖頭,她卻是咧起嘴角笑了:“我沒哭,真的沒哭,隻是心裏頭難受而已……”
她是真的不知道英台會喜歡上自己,她又是多麼不忍傷害這個“賢弟”,總想護著她到最後!
可是……
到最後,傷她最深的人卻是自己……
“馬文才,答應我一件事好麼?”就那樣乖順的靠在他肩頭,梁珊箔再無力動身。
“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我都能答應!”馬文才信誓旦旦的開了口。
“我要你答應我,永遠不能強迫英台做她不願做的事!”對上他的眼睛,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