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顛一顛的轎子突然停了下來。
許是一幹人等走了這麼久也累了,於是半道停下來休息。
這人得了空,嘴就容易管不住,一幹人趁這歇息的空當東拉西扯的閑聊起來。
大概是認為梁珊箔還未醒,所以他們的談話內容顯得有些肆無忌憚。
不過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還算小心:“聽說,這轎子裏頭的姑娘不是心甘情願嫁給大將軍的。”
“啊?不會吧?張老六你可別亂說啊,這鎮遠大將軍怎麼說也是威武不凡儀表堂堂啊,怎麼可能有姑娘不願意嫁給他?”一個尖細的聲音倒沒那般拘束,毫無顧忌的提出質疑。
那個被喚做張老六的粗嗓門又道:“這種事我怎麼可能亂說?據說啊,是這姑娘已經有了意中人,大將軍那是強娶的!”
“張老六,這你可得把事兒給好好說清楚了,竟然還有事兒連我王媒婆都不知道的?”一個女聲插了進來,似乎很有興趣。
“對啊對啊,張老六你快說!”其它人也有些迫不及待。
張老六淡淡的瞥了眾人一眼:“這轎中的姑娘是哪家的你們是知道的吧?”
“這個自然知道,京城裏都傳遍了,鎮遠大將軍娶的是上虞祝家的祝九小姐。”細嗓門搶答到。
四下查看一番,見周圍護送隊伍中沒人注意到他們,張老六才慢慢壓低了嗓門:“據說這祝九小姐早些時間男扮女裝去了尼山書院求學。”
“哎呀,這祝九小姐膽子可真大。一個姑娘家的,混在男人堆裏那麼久,也不怕弄出點什麼事來!”一個女聲驚呼到。
“就是這樣沒錯!”張老六頓了頓又道:“這祝九小姐在書院結拜了一位兄長,相互照應著同窗了一年多。你們想想啊,這朝夕相對著,又是麵對那樣一位風度翩翩的俊少年郎,這祝九小姐怎麼能不一顆芳心暗許?本來嘛這也沒什麼,少年郎很本事的考取到了功名,已經不用擔心與祝家門不當戶不對的問題。壞就壞在這鎮遠大將軍亦是二人同窗,也不知怎麼的就看中了祝九小姐,後來發現了祝九小姐女兒家的身份,於是啊……嗬嗬,這後來的事兒就不用我張老六再多說了吧?”
“這樣啊!”細嗓門恍然大悟的樣子:“那照這麼說,這大將軍豈不是橫刀奪愛拆散一對鴛鴦麼?”
“噓!”張老六趕緊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這話你可別到處亂說啊,我聽說的還不光是這樣呢!本來新娘子都和那俊後生定下婚約了,可這大將軍是愣生生將這二人拆散了啊!武力逼迫那後生退婚,後生不允,結果……結果就被將軍府的人給活活打死了啊!人就葬在離這不遠處的山上呢!”
心髒猛的一陣緊縮,聽到這裏,梁珊箔再也坐不住的奔出轎來,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形:“你們說什麼?”
見梁珊箔出了轎,眾人心道不好,再一看新娘挺著個大肚子,頓時都傻了眼。
這,這是什麼情況?新娘子居然身懷六甲?
前頭帶隊的馬偉聽到後頭動靜,匆忙往這邊過來,看到立於轎前的梁珊箔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這姑奶奶怎麼出轎了?
要知道她可是少爺的心頭肉,出點什麼事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扭頭看向眾人,頓時找著了出氣的地兒:“你們怎麼看人的?居然讓新娘子獨自下轎來?蓋頭也掉了,不知道這樣觸黴頭嗎?要是被將軍知道了,十個你們也不夠砍的!”
梁珊箔冷冷睨著馬偉:“不關他們的事,是我自己下來的。我記得你,馬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