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們是錦窯鎮人。當年我們兩人得恩師看中,收入門牆。從此跟隨師父雲遊天下,十二年前聽聞家鄉出事,師父他老人家帶著我們兄弟二人,晝夜兼程趕回錦窯鎮,卻隻剩一地瓦礫,和一座座荒野孤墳。後來我們經多方打聽,才知道是黑風寨所為。師父帶著我們二人上山理論,不想被群起圍攻,師父為了掩護我們二人逃走,身受重傷,不久就駕鶴西歸。”雷嚴說著眼圈都紅了,旁邊的肖然也一臉悲戚。
“為什麼不報官?”知道當年錦窯慘劇的諸葛林有些同情的問道。
“報官?”大漢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當年錦窯是皇家禦供名窯,錦窯瓷器更是名傳四海,結果呢?結果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雞犬不留。”
說著大漢眼睛死死的盯著雲逸:“你們雲家是什麼狗屁將帥世家,什麼狗屁帝國守護神?你二叔雲守義又是什麼狗屁一代名帥?錦窯鄉親們是不是他天火軍團治下子民?錦窯鎮是不是北疆重鎮?但他都做了什麼?把兵撤走,然後回來收屍立墳?”
雲逸看到雷嚴一臉憤怒悲傷的樣子沉默了。他並不怪這個漢子如此說他雲家,也不怪他侮辱已經亡故的二叔。當年北疆三國蠢蠢欲動,風雨壓城。帝國北方三大軍團都在整兵備戰,收縮軍力和防線。
這個大漢說的沒錯,像錦窯鎮這樣的帝國重鎮,平時最少也應該有一校兵馬守衛的,但因為北疆開戰在即,二叔把兵力抽走,才導致了錦窯鎮的慘禍。但無論是什麼富麗堂皇的理由,二叔雲守義對錦窯鎮之禍都是負有責任的。
想到這,雲逸手指一點,解開雷嚴身上的禁製。後退三步,整了整衣衫,對著雷嚴和肖然二人,深施一禮“雷嚴大哥,肖然大哥。雖然是因為帝國大局,但確實是二叔的命令,才使兩位大哥痛失至親。二叔已經亡故多年,在這裏我雲逸做為他的侄子向二位大哥賠禮了,向錦窯鎮的鄉親們賠禮了。”
“國公爺不可,小的受不起。”
兩人見到身為一朝國公、未來駙馬的雲逸,居然給自己行如此大禮。壓在心中多年的委屈,一時之間釋放出來。肖然不禁潸然淚下,雷嚴更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們並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當年北疆戰役多麼慘烈,他們也有耳聞,多少帝國將帥埋骨沙場,多少帝國兒郎裹屍還鄉。四十萬對陣一百五十萬,那是真的一分兵力都要拆成兩半的局麵。
他們也知道當年雲守義把兵力調往北疆是逼不得已,如果北疆戰役敗了,整個帝國都將受異族鐵騎荼毒。但錦窯鎮畢竟是他們的家啊,那一座座荒丘埋的都是他們的父母兄弟,手足至親啊。
如今雲逸行如此大禮,使得他們對已故名帥雲守義的一腔埋怨徹底消散了,但想到當年慘劇,他們還是忍不住心中悲痛。
“對不起。”看著兩人的樣子,雲逸又施了一禮,剛要彎腰卻被一雙大手攙住。
雲逸抬起頭,看著雷嚴臉上掛著淚痕,眼睛看著自己,一雙粗壯的大手穩穩的托著自己胳膊。
“人都說雲家滿門忠烈。雲家兒郎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以前俺老雷是不信的,今天見了國公你,我老雷信了。如果國公真的要剿滅黑風寨為我錦窯鎮鄉親報仇,從今以後俺老雷這一百八十多斤就交給國公你了。”雷嚴看著雲逸一臉堅定的說道。
“如果國公真的要剿滅黑風寨,小的願為國公馬前一小卒,願為國公牽馬執鞭。”肖然對著雲逸拱手說道。
“不瞞兩位大哥,我們二人這次就是為了黑風寨而來。”
“雲逸,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位不知可否借寶地一用。”諸葛林見二人轉變這麼快,心中有些詫異,但仔細一想也理所當然,看了看官道兩邊樹林蔥蔥,他覺得有些話不應該在這幕天席地之下說。
“好好好。國公爺,諸葛大人,勞煩移步我們回山再說。”雷嚴和肖然也反應過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就在雲逸要跟他們一起上山商議這麼對付黑風寨的時候,在遠方又是一陣馬蹄聲響起。
“又有人來了。”雲逸對著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