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歡馨走下計程車,看著有個大紅色十字架的醫院標誌,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來這裏,可就是忍不住來了。
他一個星期都沒回來,甚至連通電話都沒給她。她好像被他遺忘了,還是從沒在他的世界裏存在過?
但她想他了,想來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站在病房前,她沒有敲門,但房間開了一條門縫,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一清二楚。
“霖,我要喝水。”
“霖,幫我開電視。”
“霖,我餓了。”
其實,不用看,單憑對話她都能想象出此時的情景。她不敢這麼命令他做事,但岑依依敢,他沒有一句怨言,全部照做。
“我去給你買,等著。”他說。
腳步聲傳來,她閃到角落躲了起來。為什麼躲?她問自己。
打個照麵不是很好?她才是他妻子,他七天不回家,自己有權利追問,不是嗎?
他走後,她從旁邊走了出來,望著那扇虛掩的門,連門都沒敲,直接走了進去。
“那麼快就回……”岑依依邊說邊調整視線,直至看清門邊的人,後麵的話就隱沒了,改用很不屑的語氣說:“怎麼是你,還活著呢。”
“倒是你,差點就從鬼門關裏出不來。”歡馨反諷。
她本不是那麼強勢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遇到岑依依,就變成一隻刺蝟,渾身的刺隻為射擊她,壓根不管那些刺連著自己身上的肉。
“說起來,他七天沒回家了吧,難怪你找來。”
“我不是來找他,而是來找你。”雖然想念他,但歡馨看過就夠了,真正想見的人是岑依依。
“哦?何事?”
“我想請你從他身邊離開。”歡馨覺得自己夠好脾氣的了,說了個‘請’字。
岑依依忍不住笑出聲,“你是在做夢,還是沒睡醒?要不要我替你清醒清醒。”
話音剛落,她跳下病床,生龍活虎地站在歡馨麵前,一點也沒有剛才在江昊霖麵前的柔弱。
歡馨睨著她,並不訝異她的舉動,反倒是挑眉看著她高舉的手,說:“你要打我?可要想清楚再打。”
“打你並不需要理由。”
“知道是誰把你從鬼門關裏拉回裏的嗎?是我,是我身上的血!”
“什麼……”
“很好奇我為什麼會救你是不是?因為你欠的人情,他會幫你還。”
岑依依皺眉,這可是自己萬萬沒想到的,可歡馨手上握著人情,那豈不是極有可能會叫江昊霖回她身邊?
依依用力一甩放下手,憤恨問:“你想做什麼?”
“我會好好利用這個人情的,畢竟是你把他推到我身邊。”歡馨突然逼近她,冷笑著說:“你想讓他離開我,我就先用這個叫他離開你。你知道的,他是個很信守承諾的人,欠下一定會還。”
“即使這樣,他的心也不是你的!”
“但至少人是在我這邊了,你想要看我痛苦,我就先讓你嚐嚐求而不得的滋味。”
岑依依高舉手臂,生氣地說:“你這個歹毒的女人!”
“你打呀,有本事你就打下去!”歡馨故意上前,仰起臉看著她喊。
岑依依從沒見過那麼強勢的歡馨,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病床上。
“岑依依,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手,也不可能放手。你不就是想盼著我們離婚,但你別忘了,隻要我一天不簽離婚協議,你一天也不可能坐上江太太的位置。”
重重的關門聲響起,岑依依大口大口喘氣,剛才她被歡馨的氣勢震懾到,一直不敢用力呼吸。
門把傳來轉動聲,她驚恐地盯著,以為歡馨回來,沒想到是提著盒飯回來的江昊霖。
江昊霖走近床邊,看著一臉慌張,捂著胸口的她,問:“不舒服?”
“不,沒有。”
“你怎麼下床了?”他眯起黑眸,看著地上亂了的拖鞋。
“我躺得背都抽筋了,下來活動下筋骨。”她用笑容掩飾。
他覺得她怪怪的,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而視線正好落在床邊的矮桌上,那裏放著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