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們如果再找不出確實證據證明,事情與歡馨無關,那歡馨就得呆在警察局裏直到提堂審訊。
可蕭子默知道,她不能再呆再那種地方了,陰暗潮濕,又那麼冷,他都不確定能不能待上幾天,更何況是她。
他抬手再次撐起沉重的眼皮,盯著監控錄像看,忽然覺得這背影跟之前看到過的很相似,在錄像帶之中翻看的時候,門鈴響了。
他無力垂下手,很想假裝不在家,但這不可能,再不開門免得門外的人再做出什麼驚人舉動,爬水管上二樓自己下來什麼的,他已經領教過。
認命的他拖著疲憊身子前去開門,門才打開一條細縫,就被人用力推開,她闖了進來,揚了揚手中東西。
他苦著一張臉,忍不住抱怨:“你要把這裏當成自己家?”
說好的被警察追呢,她大搖大擺走出去,然後又經常性按他家門鈴,幾個意思了?
“如果你不介意,把鑰匙交出來。”她厚臉皮攤開手掌問,因為按門鈴的她累了,鑰匙多方便,直接開門就是,也不用勞煩他開門。
她知道自己要他開門,打擾他看錄像,令他很不悅。可這男人不吃不喝的,她很擔心呢。
他看了她一眼,放開門把,轉身往屋內走去。給她鑰匙,他們又不是什麼關係,憑什麼啊。他認命給她開門就是了。
藍依調皮吐了吐舌頭,被他無視很無所謂地聳了聳雙肩,提著東西走到電視機麵前,故意擋住他視線,在他很不高興想罵她的時候,她揚了揚手中袋子,把東西拿出來放在桌上打開。
“喏,你的午餐,不用謝我。”
他驚訝望著她,才知道原來她偷溜出去是給他買吃的,瞬間感動了。
“我嘛,不太會做吃的,都是隨便在外麵搞定,知道你不會出去吃啦,所以吃完打包回來給你。”
別人的好意不能拒絕,她一說他就覺得有些餓了,接過她遞過來的筷子,認真品嚐。
飯吃到一半,他手機響起,微皺的眉因對方越往下說蹙得更緊,切斷通話後,他抄起沙發背的外套,就往外走去。
“喂,你去哪?”
“馨馨那邊有情況,我要到警察局一趟。”
“我陪你一起去。”她說著就小跑到他身旁。
他停下腳步望著她,說:“你不是被警察追?”
“你警察局外放下我,我自然有辦法自己溜進去不被抓到,不用擔心我。”
“我沒有擔心你,隻是怕你給我惹麻煩。”
她白了他一眼,抬腳狠狠踩了他腳背一下,不理會身後的他叫嚷,徑自走向他的車。
坐在車內,她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對坐進駕駛座的他,說:“記住了,女人再麻煩,你們男人也得照顧。”
“是的,遵命,女警小姐。”他無奈歎氣,口不對心應答,可不想再被踩一腳,雖然在車上不可能,但女人是記仇的,不然哪有‘唯君子與女子難養也’這句話。
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歡馨以為又要被帶去問話,沒想到對方卻說。
“許小姐,你可以走了。”
能走了?她走出小房間,麵帶懷疑,想問為什麼,對方接著開口說:“許小姐,這三天謝謝你的配合,岑小姐願意與你庭外和解。”
庭外和解?快走出警察局大門了,她才相信,自己真的出來了。外麵陽光明媚,空氣也不再是冰涼的,這才是人生啊。
她張開雙臂,想擁住這美好。沒注意到另一邊,江昊霖正注視著她,嘴角微微上揚。
她能釋放,他這幾天來的辛苦,覺得值了。正想朝他走去,突然一陣腳步聲急促而來,一群人掠過他身邊。
歡馨還沒在重獲自由中回過神來,突然被一群人包圍了,鎂光燈對準了她,錄音筆緊隨。
這種場景何其相似,她嚇得趕緊往後退,直至背部貼著冰涼牆麵,才知道自己退無可退。
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她再次被記者圍堵,什麼時候她才可以不是狼狽地麵對,而是驕傲地抬頭迎視。
麵對這些人,其中有一大半是她熟悉的,他們的問題依舊尖酸刻薄,毫不留情,而她學乖了,抿著唇不打算回答任何問題,也作任何反抗,覺得無趣的話這些人應該會走吧。
可她似乎高估了記者的忍受能力,好像她不說話,個個都準備好長期抗戰那樣。不應該把這些用在她身上啊。
她正想搜尋有什麼可逃的方法,缺忽然看見記者之外,一張熟悉的臉,他比記者們都高,所以她一眼就看見。
她和江昊霖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他眼神炙熱,她則冷淡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