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性生殖細胞卵子在茫茫分子中千挑萬選找尋她中意的雄性生殖細胞精子,正當卵子猶豫不決難以抉擇的時候,其中一個精子經過一番酣暢淋漓的廝殺衝出重圍與之一拍即合形成受精卵,受精卵在**內膜安全著陸,並從母體中吸收養分,它通過分裂、發育,形成為“胚胎”。通過2個多月的成長,絨毛膜更發達,胎盤形成、臍帶出現,至此胚胎正式榮升為“胎兒”。而臍帶成了聯係母體和胎兒的唯一命脈,母體通過臍帶上清晰的血管,往胎兒身體來回輸送氧氣和營養,她們靠著臍帶交流互動,像聽筒兩頭的電話線,像信號發射塔與移動電話之間的電磁波,缺一不可!甚至玩弄臍帶還會成為調皮胎寶寶的一項娛樂活動。即使待到連接母體和胎寶寶的臍帶被剪斷的那一刻,母親與寶寶的聯係並沒有因此而中斷,反倒意味著更親密的關係和更多的責任。緊密連接母體和胎兒280天的一根臍帶注定了母親和孩子之間一生血濃於水的親情,物理層麵的割斷並不會隔絕280天生成的日積月累潛移默化的化學效應,無論天各一方亦或近在咫尺,散落在天涯海角的思念綿密悠長延綿不絕,割不斷忘不掉。
艾莉絲看著鏡子裏18歲的容顏,青春靚麗,白皙的皮膚猶如初雪,兩頰略施粉黛豔如桃花,眼瞼下麵睫毛卷翹濃密,一張一合猶如兩片黑色羽毛在扇動雙眼裏兩汪藍色湖水,波光閃爍、漣漪起伏。直挺的鼻梁下兩瓣似粉紅花瓣的紅唇,嬌豔欲滴、水潤充盈。金黃色的頭發在腦後綰了個精致的發髻,額前的兩縷秀發慵懶的垂於兩頰。耳垂點綴著鑽石耳墜,胸前裝飾著“傳家寶”紅寶石項鏈,一席白色的鏤空蕾絲長裙,配以裸色高跟鞋,簡潔大方,猶如一個驕傲的貴族。
艾莉絲坐直上身稍向前傾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妝容,接著又站起來打量著自己的華服,然後鏡子裏的那個她在原地反複跺步琢磨著整體裝扮,眨了眨眼睛,滿意的對自己笑了笑。她很激動甚至狂喜!她不敢相信在校園裏常年穿著沉悶死板的運動衫的身體裏有這麼一個美麗漂亮的雌性荷爾蒙鮮明的精靈。對!十八歲是時候讓隱藏在身體裏的精靈起飛了,它扇動著透明的翅膀,以飽滿的精神、以滿心的期許迎接自己的成人禮。
一切準備就緒後,艾莉絲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時間差不多了,她默默的戴上黑色眼罩,眼前一片漆黑、身後一片寂靜,牆上的鍾聲滴答滴答想著,突然聽到發條“咯吱咯吱”旋轉,越來越快,像是緊繃到了極限然後突然鬆開的極致速度。卷軸在奔跑,在往回跑!機械齒輪激烈的碰撞,“呲呲”摩擦,房子開始天旋地轉,房間的物品開始翻江倒海卷入漩渦,狂風呼呼大作,艾莉絲所站立的一米平方地平靜祥和,隻是兩頰的秀發還是被旁邊的風力撩起,裙擺嬌羞的蕩漾起來。說時慢那時快,“嗖”的一聲艾莉絲自覺已經置身一片大自然的清新當中。
且慢!
在揭開眼罩之前,我們要重溫一遍遊戲規則。
當年大神宙斯為了懲戒人類創造了第一個女人並送到人間,她擁有誘人的魅力和足以禍水的容顏,稱之她為潘多拉。潘多拉降臨人間時帶了個“禮物”的罐子,並被“囑咐”不可以將它打開,但出於好奇的驅使,潘多拉最終還是打開了罐子,數不清的災難還有人世間的所有邪惡傾刻而出,驚慌失措的潘多拉連忙蓋上蓋子,然而卻把僅剩的“希望”女神厄爾庇斯關在在裏麵。700多萬年的曆史,人類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自己在宇宙中的最終歸宿,文明雖沒有停止前進的步伐,卻始終是舉步維艱,發展極其緩慢,輝煌的成就始終掩蓋不了它肮髒的曆史——野蠻的殺戮、殖民的征服、強製的霸權等等,再加之數不清的地震、海嘯、台風、瘟疫等自然災害,表麵上的美好河山亦是無數堆砌的屍骨和猩紅流淌的血水鑄造的屠宰場。人類文明在倒退中前進,相對於人類百萬年的曆史,文明前移的距離不過是微乎其微,燦爛的文明史下麵掩蓋著多少潰爛的膿瘡,人類為著前進的“文明”,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今天他們終於意識到金燦燦的文明其實是一本記錄人類自相宰割的血肉史,於是他們身心俱疲的想找到“希望”的出口。而艾莉絲作為宙斯創造的第z個女人,她被托以重負——被派遣到人間釋放封存了很久很久的希望女神解救罪孽深重災難頻發瀕臨末日的人類世界。艾莉絲擁有善良智慧勇敢的特質,並具有強大的超能力,眾望所歸——艾莉絲最終不負重托成功的完成任務。希望女神為了報答艾莉絲對她的解救之恩,承諾為她實現一個願望,艾莉絲毫不猶豫的要求在成人禮上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厄爾庇斯女神信守承諾爽快的答應了艾莉絲,不過厄爾庇斯製定了一個遊戲規則:規則一、宴會時長45分鍾(時間緊迫);規則二、艾莉絲無法與任何一個來賓交談,因為她說的話沒人能聽懂(包括將會到場的父母);規則三、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後果自負。
艾莉絲沒有多想,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接受規則條款。她既緊張又興奮,終於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親生父母。她心想:他們會是什麼樣子?我跟他們長得像嗎?他們會不會見麵後不認識我?他們會不會不認我?他們會不會跟我一樣想念彼此?我要向他們問清楚為什麼狠心的拋下我?我們見到彼此肯定會哭得稀裏嘩啦!我們要徹夜長談,談談我們彼此這麼多年的生活,一定要!幾乎設想了所有可能發生的場麵,艾莉絲深深吸了大口氣,然後平滑的吐出,她摘下了眼罩。
傍晚時分的夕陽還沒有沉沒在西山,它緩緩的下落,餘暉染紅了半邊天際,映在一整片錯落有致挺拔高聳密集的落葉鬆林海上,從尖兒到底部,簡直就是一幅從加拿大楓葉紅漸變至聖誕鬆綠色彩豔麗的油彩畫。透過樹與樹之間的縫隙,灰蒙蒙的光束有角度的傾斜於地麵,靜謐而幽深。在密密麻麻的落葉鬆森林找到一塊空地實屬不易,如果在起伏的低海拔山地找到一塊平地就愈發困難,不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總能出乎我們的意料,一張長與寬比例極其離譜的長長的桌子置於平原空地上,上麵平整的鋪著一張潔白的桌布,垂下的桌布平順的包裹著數個桌腿,桌子的正中間擺放著約一米來高的金色燭台,兩側與之在同一軸線對稱擺放著小型燭台,由於光線充足,此時蠟燭並未點燃,軸線兩側擺放著餐具,整齊的棕色木椅一字排開靠於兩旁。嘉賓、侍者陸續從懸於地上的反光鏡麵中走出,個個儀態端莊、姿態優雅,到訪者對艾莉絲均報以統一的微笑,仿佛精心設計過,嘴角上揚的角度,睫毛震顫的幅度,驚人的相似,像一堆移接肢體的假人。他們舉著從侍者手中的托盤拿過的酒水,滿臉堆砌著笑容彼此寒暄問候,剛才還寂靜的沒有任何人影的宴會場突然變得熱鬧非凡。宴會場人來人往,一片歡聲笑語,艾莉絲佇立在人群中,精美的華服、璀璨的珠寶、俊美的型男與她紛紛擦肩而過,她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她也不會有絲毫的動容,心思早已在九霄雲外遨遊,她眼神四處遊弋在搜尋她的父母。她的視線來來回回在人群中反複掃描,時間不多,她得盡可能快的轉動眼球不放過任何一個人,她根本不知道親生父母的容顏,她憑著直覺在把範圍縮小在中年夫婦身上。突然,艾莉絲目光閃爍,她似乎看到了什麼,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角落那對中年夫婦。“沒錯,他們就是!”艾莉絲在心中喊到,她不顧高跟鞋的笨拙,大步往角落邁去,突然迎麵撞上一位男侍者,紅酒傾覆在托盤中,灑在艾莉絲潔白的裙擺上。艾莉絲顧不得擦拭裙子上奔騰的液體,連忙一把推開侍者,當再抬頭的時候,那對中年夫婦已經消失在林海。艾莉絲咬牙切齒,恨恨罵道。眼看夕陽就是沉入深山,她愈發焦灼,知道時間已不多了,正當她思緒萬千心急如焚的時候,那對中年夫婦從反光鏡中再次出現。艾莉絲開始狂喜,暗自堅定信念一定要接近他們,不管用什麼方法!不管有多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