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男兒西北有神州 第十八章·邊城血案狼煙(1 / 3)

康定元年,大宋,慶州。

正月剛過,天氣仍舊寒冷,寒冰之中軍士仍舊往來不絕,任福治軍,本就是法度森嚴。在隴右之地人盡知其名,今年便要到慶州上任,令軍營裏都充滿了森嚴的氣度。

車騎將軍李華正在軍帳中等他的親信來給他送飯,為了等任福上任時他能確保在軍營中,已經連續兩天沒回慶州城了。聽說任福剛剛到達,安置下他從京城一路陪伴的絕美愛妾。李華心思便已經轉動起來,雖說任福將門世家,但是畢竟沒有經曆真正的西北戰事,需要有個人去給他指點一下,如果此時他李華去了,必定能為日後在軍中的升遷留下一個契機。

李華的親信掀帳而入,已將飯食送來,李華接過飯,覺得有些不對。

但他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了,他吃完飯便要去會一會任福,他相信以他的認真負責和從容淡定,不難博得任福的好感。

可他錯了,他沒有博得任福的好感,因為他已經吃飯。

他死了。

······

中軍大帳中,任福正在翻看著一疊疊的資料,眉頭緊緊皺起,元昊已經稱帝,調兵遣將,很有想憑一場大戰證明自己威望的意思,向西北軍中投入的探子奸細不知多少。

“西夏動兵一事,你怎麼看?”任福頭也未抬,帶分考驗的詢問道。

任福背後的陰影裏,一個握刀的文士打扮的人輕輕向前一步,目光中露出思索之意,道:“西夏戰備良久,聖上不知情況,糧草準備不足,西夏久經征戰,良將頗多,元昊此人亦是雄才大略,有李繼遷之風。而大宋……畢竟輕敵之人居多,文人主武事,大都紙上談兵,勝算,畢竟不大。”

任福停下翻動資料的手,長歎一聲,心中幾分欣喜幾分惆悵,道:“你說的不錯,不該隻是個文書,可惜你失去了記憶,不能將你過多提升。唉,這一戰,大宋不知又要死多少英靈啊。”

那文書不語,抱刀輕輕向後一退,又退到了陰影中。

“不對……”任福忽然喃喃道,“你說元昊又李繼遷之風,李繼遷已經死去幾十年,你是如何知道的?難道你見過李元昊?”

文書嘴唇緊緊抿著,心中也帶分疑惑,我見過李元昊?似乎真的見過,腦中忽然劃過一個優雅貴公子般的人物,眼中帶著炙熱的雄心壯誌,嘴角帶分譏誚的笑,然而也隻是一瞬間,再怎麼回想,也想不起那人的麵容了。

“我不記得了。”文書美歐微微皺了一下,輕歎道,忽然又道:“有人來了。”

任福也不在意,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這個文書跟他從隴州一路到了慶州,他聽說過皇帝要找一個人,跟他很像,可是任福治軍雖嚴謹,為人卻並不那麼刻板,聖上沒有對他下命令,或許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帝也已經不想再去找這個人了,他任福自然也不會主動獻諂。而且這個文書,雖然未見他出手,但是耳力目力以及反映皆是上上之選,不僅是個文書,更是一個侍衛。

帳外又走進了一名文書,是這軍營中前一任長官留下的,姓尚,名字似乎就叫做文書。

尚文書笑道:“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這天寒地凍,要不要準備個火爐?”

任福心中帶分疑惑,奇怪帳前衛士為什麼會放這個人進來,不過還是麵上帶笑,調侃道:“天寒地凍,豈非也是殺人的好天氣?血,也會很快幹了吧。”

尚文書笑著後退,不卑不亢,道:“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車騎將軍李華身亡。"

尚文書說完,轉身出帳而去。

任福心中一凜,回首一看,望文書道:“跟我去看看。”

······

“李華坐著,正在吃飯。”

任福詢問道:“然後呢?”

李華的侍從諾諾道:”然後……然後就死了……”

任福不再問話,直接低下頭迅速查過飯菜屍體,又檢驗過了房中的種種事物,終於停下。

侍從已經渾身戰栗發抖。

任福威嚴道:“李華是毒發身亡的,毒,隻在飯中!”

侍從抖的更加厲害,卻又不敢不答,顫聲道:“恩。”

“飯菜,豈非就是你端進來的?!”任福威聲大喝,目光中似乎藏著刀劍,緊緊逼向侍從。

侍從抬起頭,連連擺手,神色慌亂道:“不知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侍從簡直已經快要哭出來了。任福忽然神色一變,又恢複了那從容如常的模樣,“既然如此,那你便走吧。”

侍從如蒙大赦,踉蹌跌出賬去。任福又在帳中踱步。

“大人不該讓他走的。”文書抱著刀,忽然說道。

冬日的陽光從帳外射來,似乎也帶著分寒氣,任福似乎被文書的話說的一怔,繼而驀地停住。

“不對!”任福突然想起那侍從雖然慌亂,但是那一雙眼,卻是波瀾不驚,就算隻是因為他問心無愧,那以李華的從容淡定,他的親信侍從又怎會如此不堪,即使不是不卑不亢,也不會如此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