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七章·刀光忽起大佛前(1 / 3)

承天祭忽然大亂,那本來盛的是法器的箱子裏卻是隕石,而隕石炸裂開來竟然是王安仁闊別已久的梵月!

王安仁接過梵月,身形急轉,落在人群之中後又連續四處亂竄,終於跟觀看承天祭的人們混坐了一團,再也看不出他們的蹤跡。

現在王安仁的心中一半放鬆一半緊張,他此時雖然明白了銘失可能根本沒有受製,那麼西門天華應該也知道他的女子也沒有受製,隻是他們搗亂了承天祭,唃廝囉自然不可能放過他們,他此時才知道為什麼旦增晉美一點也不擔心這個計劃的失敗,因為他們隻要做了一步,後麵的便已經由不得他們,他們若是想活下去,便隻有殺了唃廝囉,否則,死的絕不會隻有他們兩人!

然而王安仁在人群中搜尋良久,卻始終沒有發現西門天華的身影,似乎西門天華就這麼消失了一樣,隻是王安仁驟然發現,那段思廉竟然和他的書童一並消失了?

難道……西門天華真的去了大理?他又為什麼去大理?難道他不擔心他的姑娘了?還是說,他另外又得到了消息,那姑娘就在大理?!

王安仁來不及多想,等人群散盡,他們必然會被唃廝囉一把揪出,到時候,他和燕雙飛都活不了!

而此時承天寺滿是驚怖的氣息,信徒騷亂,驚叫聲此起彼伏。

王安仁著實是不知道該往何處去了。

“先離開這裏吧。”燕雙飛望著王安仁,目光中還盡量壓抑著什麼,隻是平靜道。

而王安仁忽然見無厭一改平靜,高聲說著什麼,但這次無厭說的卻是藏語。煙更濃,但寺院中,似乎漸漸安靜下來。王安仁還在猶豫,不知是否要掩飾,陡然間警覺突升,帶著燕雙飛向旁閃去。

一劍破煙穿來,幾乎擦王安仁的肩頭而過。王安仁身形再轉,已遠離了那人,他半年以來,早已不想隨意傷人,也不想造成更大的誤會。

心思轉念間,王安仁拉著燕雙飛,認準承天寺主殿的方向奔去。

濃煙已將承天寺籠罩,深手難見五指。王安仁知道番僧首先要集中人手防備有人逃出寺廟,承天寺廟內戒備肯定鬆懈些。

果不其然,寺院內亂作一團,殿中番僧均是衝出衛護佛子,承天寺的主殿內反倒空無一人。王安仁入了主殿,見殿內的香案上滿是佛龕,主殿正中供奉著一尊神像。

神像麵目猙獰,色彩斑斕,在青燈照耀,滿是詭秘可怖。王安仁不識那是什麼佛,可見到那佛像的時候,忍不住想到了敦煌佛窟見到的無麵佛像。

顧不得多想,王安仁抬頭望向梁頂,他知道人通常都有視線盲點,雖對周邊的東西查看仔細,卻很少留意頭頂的天空。若是他一人,他肯定會選先躲在梁上看看動靜……

有腳步聲傳來,王安仁再不猶豫,拉著燕雙飛上了香案,躲在那猙獰的佛像後。佛像極巨,二人藏身其後,除非有人上了香案後才能發現他們的行蹤。

王安仁聽有腳步聲到了殿前而止,然後再無聲息。王安仁暗自奇怪,心道有人敢大搖大擺的來到殿前,難道是藏人的大人物?這人到殿前,卻不知要做什麼。他雖滿腹疑惑,卻不敢探頭去看,突然發覺還緊緊的握住燕雙飛的手掌。

燕雙飛的手,柔軟冰冷。

王安仁緩緩的鬆開燕雙飛的手,雖有一腔疑惑,但不知如何發問。抬頭望向燕雙飛,見那如水墨冰影的眼眸正在望著他。

燕雙飛凝視王安仁片刻,緩緩的磚頭,目光投向牆壁青燈,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王安仁心緒繁遝間,突然聽腳步聲又起,有幾人匆匆忙的進來道:“讚普、國師,已查到了那人的底細。他是當年流竄在西夏境內的人,應該是白衣流寇王安仁!”

王安仁心頭一震,不想這些人竟有這般神通,如此快的就查到了他的底細。

原來殿中立著的就是佛子唃廝囉和國師,可他方才隻聽出一人的腳步聲。那到底唃廝囉深不可測,還是無厭身具大能,竟能掩去腳步聲,甚至讓王安仁都不能察覺?這兩人方才一直在佛像前,是否發現了王安仁和燕雙飛。

王安仁雖自恃藏身隱秘,但在藏邊最神秘的兩人麵前,亦是不敢有絲毫大意。

殿外又有腳步傳來,片刻後有人稟告道:“啟稟讚普,呷氈已被帶到。”

王安仁有些奇怪,不知道呷氈是誰,但他留意到,燕雙飛臉色未變,但目光中隱約有些波瀾。燕雙飛似乎留意在王安仁在望她,卻還是呆呆的望著牆壁青燈。

無論在哪裏都好,無論如何險惡都好,燕雙飛似乎都是不放在心上。王安仁忍不住的想,難道在這世上,真的沒有燕雙飛關心的事情?

可是若說燕雙飛什麼也不在乎,隻在乎他王安仁又實在太過自戀。難道說,其實燕雙飛也一樣背負著什麼秘密麼?

殿中有個顫抖的聲音道:“讚普,國師,屬下失職,讓奸人破壞了承天祭,罪該萬死。可是……屬下……這些年來……”那人似乎怕的厲害,已語不成句。

無厭道:“呷氈,你這些年,沒有功勞,也苦勞。因此你想讓讚普赦免你的死罪,對不對?”

呷氈大喜,連連點頭道:“是……是……求讚普看在小人這些年來的辛苦,饒小人一命。”

良久後,唃廝囉才道:“呷氈,你跟了我多少年?”他的聲音依舊低沉有力,卻不露半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