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十章·再度回眸論是非(1 / 3)

上方那人拉動繩索,帶二人上行。那人拉動王安仁兩人,竟像毫不費力,王安仁知道這人應是技擊高手,可從下麵望過去,被光線所籠,王安仁隻見到那人肩寬背厚,看不清那人的麵容。

陡然想起了什麼,王安仁低聲問道:“燕雙飛,你剛才要說什麼秘密?”二人係在一根繩索上,麵麵相對,呼吸可聞。燕雙飛突然麵色緋紅,移開了目光,平靜道:“哪有什麼秘密?”

王安仁還待再說,二人已被拉出了密室。王安仁舉目望過去,見到那人身著黑衣,頭戴氈帽,臉蒙黑巾,遮擋住一張臉,隻餘一雙眸子精光閃閃。那人見到王安仁,低聲道:“跟我來。”

那人前頭帶路,王安仁見那人無意相幫,咬牙扶著燕雙飛踉蹌前行。一路上偶遇幾個番僧,卻均是昏迷不醒,王安仁見了,知道多半是那人擊倒這些僧人。等出了佛堂,那人東拐西繞,到了承天寺的後院。

這是東方曙青,原來已近清晨。

承天寺再是莊嚴肅穆,僧人也要吃飯生火,因此寺院後也堆放著柴禾,近後門處,停了一輛牛車,想必是運送柴禾的。

那人低聲道:“躲到牛車上去。現在全城都在抓你們兩個,莫要露頭出來。”

王安仁目光微閃,見那人並無伸手之意,也不相求,扶燕雙飛到了柴車之上,然後自己也翻上了柴車。等到了車上之時,已疲憊的動彈不得。

那人拿了些枯草蓋在王安仁、燕雙飛二人身上,上了牛車,脫了黑色的外套,露出裏麵樵夫的裝束。一揚鞭,已驅車出了承天寺。

王安仁躲在車上,心中暗想,這人顯然是用樵夫送柴的身份混入寺中,然後趁清晨防範最鬆懈的時候擊昏番僧,開啟了密室。此人對承天寺了若指掌,又認識他王安仁,這人是誰?牛車顛簸,王安仁手扶車板,透過枯草縫隙向燕雙飛望去。隻見燕雙飛平靜依舊,又恢複了以往的淡漠表情。

牛車出了承天寺,直奔城南,一路上倒是無驚無險。等出了青唐城後,那人並不停車,一直趕車南行,到了一處荒山下,徑直驅車上山。

王安仁暗自皺眉,不解這人究竟要去哪裏?

這時藏邊已到入冬時節,天青風硬,萬物蕭殺。王安仁死裏逃生之際,但心中總是有些不安,畢竟如何來看,救他那人都不像他的朋友。

若這人是他的朋友,怎麼會如此待他?

山路漸變陡峭,牛車終於不能再行,那人跳下牛車,掀開了枯草,遞給王安仁一個水壺道:“我知道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水!喝點水吧。”

王安仁見那人仍舊用氈帽遮擋住半邊臉,忍不住問道:“閣下是誰?”他說話間接過水壺,卻不喝水,轉瞬遞給了燕雙飛,誠懇道:“燕雙飛,你先喝點水吧。”他雖虛弱,但更關心燕雙飛,見到燕雙飛麵色比雪還要白,容顏憔悴,不由一陣心痛。

燕雙飛並沒有伸手,隻是盯著王安仁,又望望那戴氈帽的人,淡淡道:“有迷藥的水,我不喝!”

王安仁一震,霍然轉頭望向了救他那人,凝聲道:“閣下究竟是何用意?”他眼下虛弱無力,這人要對付他,可說是輕而易舉,既然如此,這人為何還要在水中下了迷藥?

但燕雙飛自從承天祭變亂以來,王安仁便已已知道她直覺甚準,怎會無的放矢?

那人身軀微僵,轉瞬哈哈一笑,已掀開了氈帽,露出帶著眼罩的一張臉。王安仁見了,微微皺眉道:“張陟,你怎麼會在這裏?”

張陟倨傲不改,目光灼灼,自信道:“若非是我,怎能救你出來?”

王安仁詫異不減,忍不住又問,“你救我出來,在水下迷藥,又是什麼意思?”

張陟目光閃爍,突然長歎一聲道:“王安仁,你真的信水中有迷藥?”

王安仁望了眼燕雙飛,一字一頓道:“我或許不應該信水中有迷藥……但我信燕雙飛!”

燕雙飛眼中神采顯現,卻移開了目光……天藍風寒,有白雲如羽,燕雙飛的表情雖如青峰守望,千年不變,但她的內心實在如蒼雲變幻,讓人難以捉摸。

燕雙飛怎麼知道水中有迷藥,難道說她真的六神通中的他心通,可明白別人心中所想?

張陟目光在二人之間移動,陡然哈哈一笑道:“水中的確有迷藥,因為你們現在太過虛弱,我隻想你們好好的睡一覺。”

王安仁緩緩點頭,像是已接受張陟的解釋,“這麼說,你還是一番好意了。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被困在承天寺內呢?”

其實王安仁更想問的,是既然旦增晉美與你一路要來殺唃廝囉,可為什麼在承天祭時沒有一個人出手?

張陟似乎看出了王安仁所想,爽朗笑道:“王安仁,我知道你心中怨恨,可是若不如此,我們怎能確保你跟唃廝囉不死不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