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見了細刀劉短短的一麵,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對紋身有近乎癡迷的崇拜,以前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把紋身當做圖騰紋上去的人。
我告誡他,不要給我紋上活物,我隻要一把刀。他確實做到了。但是,卻在刀身上,反射出關二爺的臉來。
平心而論,這種技巧不可謂不高超。可惜,這種聰明勁是用在我身上的,把我完完全全的給毀了。我不知道到身上的影子,會不會成為我的圖騰,我會不會像獨狼一樣,被紋身給害死。
我站在試衣間,忽然想砸破鏡子,然後用碎片把紋身刮掉。
好在我的理智製止了我,我長舒了一口氣:“抓到細刀劉,我們先抓人。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紋身既然是他給我紋在身上的。那麼就要由他來洗掉。”
我穿上衣服,身子輕飄飄的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我隨手把店裏的衣服搭在衣架上。這時候,我發現店員都在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我。
我低頭看了看,發現自己剛才拿進去的是一件女裝。
我苦笑了一聲,衝他們說:“老子壽衣都穿過,一件女裝算什麼?”
店員紛紛回過頭去,誰也不敢和我對視了。
我感覺自己在悲傷之餘,有點瘋狂了,像是要發瘋。
我走出店外的時候,發現姚東和道士正在等我。他們的臉上有三分關切,其餘的七分是幸災樂禍。
姚東問我:“怎麼樣?細刀劉的手藝看到了吧?”
到了這時候,我隻能苦中作樂,自己哄著自己玩,不然的話,有可能被這殘酷的世界逼瘋。
我點了點頭:“看到了,真是好手藝,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紋身能紋出反光來的。”
姚東嘿嘿笑了一聲:“如果不是這紋身太邪門,我都想要一個了。”
我擺了擺手:“廢話少說,咱們什麼時候去抓人?”
道士指了指不遠處的警察:“派出所的人都準備好了。隻等著你帶路了。”
我點了點頭:“那咱們走吧。”
所裏的人真的準備好了。個個全副武裝。這幅模樣,不像是要捉鬼,像是上前線打仗。
石警官和幾個老成持重的拿著手槍。其餘的年輕警察,就隻有一些電棍,或者手銬了。
姚東在旁邊笑笑嘻嘻的說:“石警官,我發現你們上了年紀的都比較狡猾啊,你們的武器,可是比年輕人好多了。”
石警官苦笑了一聲:“這是規矩。有的新人剛來所裏,一緊張,走了火,那算誰的?畢竟是一條人命,咱們得小心著點。”
我走到巷子裏麵,很快找到了我的記號。我指著它說:“你們跟我來吧。跟著記號走就行了。”
路上的時候,道士在和石警官小聲的交談,大意是,現在豔陽高照,無論什麼樣的厲鬼,都得忌諱幾分,所以我們能輕鬆地將他們給一網打盡。這一次,石警官恐怕立下大功,要升職了。
我看見石警官的臉上又是興奮,又是期待,又是緊張。像是已經看到升職的命令了一樣。
我帶著他們走到一個巷子口,然後就是傻眼了。因為我發現,左右兩條路上,都有記號。
姚東疑惑得看著我:“郭老兄,這是怎麼回事?”
我苦笑了一聲:“我哪知道?也許我在這裏走了兩遍,兜了個圈子,咱們再找找吧。”
我們在這裏找了一圈,發現隻要是拐角的地方,都有我的記號,我昨天晚上,把這裏所有的角落都畫滿了。
我想起來天亮之前的鬼打牆,忽然明白了。那尊佛像恐怕已經發現我在做記號了。所以故意將我困在這裏,讓我在周圍亂花一通。現在好了,我沒有辦法再帶路了。
石警官想了想,對我說:“郭兄弟,咱們一家一家的找過去吧。那個門臉你還認識嗎?”
我點了點頭:“隻要讓我看到了,我就能認出來。”
石警官讚歎一聲:“那就好辦,咱們開始找吧。”
我帶著一群人,在這裏找了很久,最後,我還是搖了搖頭。這裏的門臉幾乎是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紋身店的門前掛了一隻燈籠,上麵寫著“紋身”。
我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那紙燈籠。可以想見,應該是細刀劉在天亮之後把燈籠摘下去了。
我問道士:“咱們現在怎麼辦?”
道士苦笑一聲:“還能怎麼辦?回去休息一下午,晚上再來吧。”
石警官揮了揮手:“收隊。”
有個年輕的警察建議說:“要不然,咱們挨家挨戶的踹開門,好好地搜查一番,總能找到的。”
石警官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他一眼:“那麼大動靜,壞人早就跑沒影了。再者說了,你不怕這裏的居民投訴你擾民?還想不想混這口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