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沉默得坐在餛鈍攤上,低著頭吃那碗餛鈍。
我發現餛鈍沒有湯很難吃,很顯然,其餘的人也這麼認為。
李老道忽然仰天大笑,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姚東說:“老道,你幹什麼?失心瘋了?”
李老道說:“看來咱們命不該絕啊,到底還是闊氣不起來,得把錢留著。”他把碗遞給老板:“給我來點湯,這種餛鈍我實在吃不下去。”
我們也紛紛把碗遞出去了。
等吃完飯之後,李老道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咱們去理個發。”
我們四個人走到了一間理發館,我和道士坐在了椅子上,任由剃刀刮我們的頭皮。在這種古怪的感覺中,我居然睡著了。
幾分鍾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醒醒吧,已經好了。”
我睜開眼睛,發現鏡子裏麵有兩個大光頭。
我摸了摸頭皮站了起來,把等在沙發上的姚東和柴天也叫醒了。
我問道士:“咱們要不要買一身僧袍,再點上九個香疤?”
道士擺了擺手:“這個就不用了吧。意思意思就行了,咱們又不是真的要出家。”
姚東笑著說:“不知道菩薩發現自己嫁了一個假和尚,氣成什麼樣。”
道士指著姚東說:“你胡說八道,褻瀆神佛,小心遭天譴啊。”
姚東笑嘻嘻的說:“你這種人都沒有遭天譴,我有什麼可怕的?”
我們四個人跟著柴天拿到了佛像,然後聚集在斷頭巷了。
我坐在床上,對道士說:“咱們是不是搞的隆重一點啊。這也沒有拜堂,也沒有成親的,萬一菩薩不認可怎麼辦?”
道士有些不耐煩的說:“不用了吧?這很有必要嗎?”
姚東在旁邊說:“女人可是很看重這個的。明媒正娶的那是大夫人,小轎子從後門抬進來的那是小妾。”
道士揮了揮手:“什麼忙也幫不上,就知道在這裏添亂。”
柴天也說:“我覺得,這個婚禮確實應該搞一下。這種秘術,往往環環相扣,萬一漏了一步,鑄成大錯,那就不好了。”
道士想了一會:“那好吧。咱們就準備準備。”
我們在本地沒有什麼朋友,有頭有臉的也就石警官一個,於是我們給他打了電話。石警官聽了我們的計劃之後,也表示願意幫忙。
我和道士真的買了僧袍,燙了香疤,打扮成了和尚的樣子。等到下午的時候,石警官已經把花轎紅綢之類的準備好了,我們騎著馬,開始在市裏遊街。
路上的時候,我看到有不少看熱鬧的。我聽到有人說:“最近這些和尚們在搞什麼古怪?紛紛流行起娶媳婦來了。”
旁邊有人說:“誰說不是呢?我還單著呢,他們和尚倒搶了先。咱們是不是應該去告他們一狀啊。”
等我們騎著馬走到靈修寺附近的時候,我看到老方丈帶著和尚們破口大罵,說我們是投機分子,知道了成佛的道路,就跟著他們學。
道士騎在馬上神色泰然,一副唾麵自幹的意思。而我恨不得拿一塊布把自己蒙起來。
等到傍晚的時候,這一場鬧劇總算收場了。
兜兜轉轉,回到起點,我們又坐在了斷頭巷裏麵。
我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我總覺得,咱們去道觀裏麵比較合適。”
道士搖了搖頭:“在這裏合適,畢竟這件事和斷頭巷大有關聯。”
我看著菩薩像說:“我們現在就把血點上去嗎?”
道士搖了搖頭:“別著急,鬼還沒有來呢。”
我裹了裹衣服:“我有點害怕。你說我好端端的過日子不是挺好嗎?幹嘛攙和這件事?”
道士笑了笑:“你好端端的過日子?不摻合這些事,你早就被磚頭給害死了。”
我撓了撓頭:“害死了之後,投胎轉世,也比現在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