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陳康在聽到丞相府遭劫的消息後,當即將整個皇宮戒嚴,自己親帥皇宮禦衛趕來丞相府。
數百的弓弩手,架起威力強悍的強弩,將丞相府包裹的水泄不通。城內的城衛軍也大批的開進丞相府所在的街道,將此處嚴密封鎖了起來。陳康臉色陰沉,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種事情的發生。最近幾天他和敖賢對羅燦的試探含糊應付,沒有正麵回答,羅燦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
雖然不敢確保今夜去丞相府奪寶的會不會和他有關係,但總歸嫌疑最大。而令陳康臉色難看的卻不是因為這個,而是……。
“陛下,敖相國和公主不知傷勢如何,咱們快些進去吧?”羅燦淡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這就是陳康所麵對的難題。明日便是春節,羅燦作為主管禮儀祭祀的太常卿,自然有許多瑣事需要與陛下商討,所以今夜羅燦一直和陳康呆在一起,接到侍衛傳報丞相府遭賊人打劫之前,羅燦半刻也沒有離開國主身邊半步。
最值得懷疑的人有最佳理由被剔除,剩下的無非國師冀桓,還有已經身死的鯉大王身後的水妖宮。要弄清楚,還得與敖賢分析一下。但這些都還算是末節,最讓陳康憂心的是接到公主垂危的消息。陳康就隻有這麼一個嫡親的妹妹,自幼兄妹二人親睦,也難怪他會不顧己身安危,夜半也急匆匆的趕來丞相府。
敖賢幾乎是在陳康剛邁步進入丞相府的下一刻便迎了出來。陳康也顧不得君臣禮節,緊走幾步,盯著敖賢半邊受傷的身體看了看:“相國受傷嚴不嚴重?朕已經傳召禦醫,很快就來了。”話說完,迫不及待的向後院衝,焦急的喊道:“皇妹呢?她如何了?”
敖賢似乎沒有聽到陳康的話,死死地盯著太常卿羅燦。羅燦一臉淡然,微微躬身:“相國大人受驚了,不知可曾擒拿賊人?”
陳康在一邊解釋道:“羅愛卿今日跟朕一直呆在一起,聽聞丞相府出事,所以也趕來了。”話外的意思就是向敖賢解釋:凶手另有其人,不是羅燦。
敖賢神色微微一變,似乎有些疑惑不解。但隨即不露聲色,對陳康道:“陛下,公主傷勢沒有大礙,修養幾日也就好了。所幸今夜發現賊人的早,隻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又露出感激的神色,對羅燦道:“有勞羅大人動念,賢生受了,日後必有回報。”
這話無疑透著一股冷冷的寒意,身旁的侍衛和下人聽不出來,但陳康卻立刻心知肚明,不由暗暗惱怒起來。
羅燦似乎對敖賢的話毫無所覺,微笑躬身:“相國大人謙虛了,你我同殿為臣,我來也是應該的。既然此處已經沒有關礙,那下官就先行告辭,明日除夕祭典諸事繁瑣,大意不得。”
敖賢微笑拱手相送,陳康也對向他拜別的羅燦點頭,目送他飄然離去。
君臣二人立刻進入後院,陳康也看到了尚且躺在床上昏睡的敖陳氏夫人。勃然作色指著敖賢喝道:“敖賢究竟是誰幹的?你說我皇妹無事,怎麼昏睡不醒?”
敖賢一臉後怕的搖頭:“現在確實無事,夫人睡一覺,明日醒來傷勢也就好的差不多了。方才有外人,微臣不便多說。現在告訴陛下吧……入府的賊人雖然不是羅燦,但也必然是他的同門,畢竟雲鶴門的‘縱鶴入雲身法’我還能認得出。那個蒙麵賊人法力高強,我不是其敵手,夫人更是被他打傷幾乎喪命……。”
陳康一掌將桌子拍爛,怒喝:“欺人太甚!敢傷朕的皇妹,朕拚著與他雲鶴門撕破臉,也必要討個說法。”很顯然國主是動了真怒,已經有些失去理智。
敖賢忙勸道:“陛下息怒,好在公主沒有大礙,臣也隻是受了輕傷,將養幾日就好了。沒必要為此大動幹戈,真水珠丟了也就丟了,萬萬不能得罪了雲鶴門。陛下別忘了【頤年殿】那位雖然老邁,可還虎視眈眈。若是和雲鶴門撕破臉,他們從中興風作浪,陳國好不容易太平幾年,又要陷入禍亂之中了。”
陳康的怒火也發泄過了,頹然坐在椅子上,手撫著額頭,自嘲的笑:“嘿嘿,朕這個國主也隻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國師是邪派宗門的人,朕不敢驅趕。都城外湯湖有水妖為患,朕忌憚他背後的水妖宮,又裝作不知。原以為可以倚為靠山的雲鶴門,誰知道為了一顆【寶珠】,就能派人夜入丞相府,打傷一國重臣和長公主,強取豪奪。朕萬事都要受到掣肘,哪兒還有一分帝王的模樣?早知如此,朕當初又何必背上不孝的惡名,廢黜父皇自立?可笑,可悲,可歎啊……哈哈!”兩滴眼淚從緊閉的雙目流出,陳康此刻顯露出了一身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