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一步一步的走向舒月,他的步伐穩健,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眾人的心頭,在他龐大的壓力下,不論是舒月還是舒拓又或者是納蘭鳳歌都不能移動分毫,那種壓力就仿佛岱宗壓頂一樣可怖。
舒月渾身的氣勢翻騰,她心中有著深深地不甘,為何這個老道士能夠用予取予求的姿態出現?這種姿態深深的刺激了舒月的自尊,舒月的自尊不允許有人用這樣君臨的姿態看著自己,高高在上這種姿態本身就是舒月最為討厭的。
可是不論舒月的氣勢如何翻騰,麵對古井無波的老道士,似乎都是枉然。一層罡氣將舒月等人籠罩,舒月的氣勢不論是如何翻騰,也會被罡氣狠狠的束縛於自己的體表,甚至連放射出去都做不到。
顯然,這老道士的力量已經超越了舒月太多太多。
舒月心中的不甘,轉化成了一股濁氣,狠狠的向著舒月的天靈衝去,一路之上披荊斬棘,不知道衝破了多少阻礙,這氣息一路向上,衝上十二重樓,直導任督二脈。舒月感覺自己體內的一道枷鎖被衝破,一股清新的氣流自天靈而下,流遍四肢百骸,一路的清爽讓舒月隻感覺舒服的想要呻吟出來。
噗噗!
一道悶響,舒月的身體陡然一震!幾乎衝破了老道士的氣勢枷鎖。
老道士咦了一聲,微笑道:“真是一個天賦卓絕的娃兒,有著如此的天賦悟性,也不枉老道士我千裏迢迢的來這裏尋找。你雖然突破了,可是我依舊是不用動手,單憑氣勢就能夠穩穩的將你壓製!”
老道士再次揮手,舒月本來一輕的身體,再次陡然加重!
“大先天就是這樣麼?渾身氣息歸為一統,流遍四肢百骸,將所有的力量凝成一股,我足足覺得強大了不知幾倍。”
舒月雖然身上的壓力巨大,可是依然能夠開口說話。
她看著自己的身體,覺得自己的身體雖然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是內部似乎經過了一次脫胎換骨的變化。
不論是筋肉還是骨髓,似乎都在這股氣息的轉化下,變得生機勃勃,仿佛新生之人一般。
不過緊接著,舒月就感到來自老道士的壓力陡然加重,即便是這副新生的身軀,對於這仿佛天下五嶽壓頂的力量來說,還是蚍蜉撼樹!
“老道士,你到底為何對我緊追不舍?”
舒月的話,分明有點明知故問的意味。
不過老道士似乎並不著急,心情也是很好:“老道士歲數大了,想要找個接班人。可惜老道士的武道實在是太過特殊,一直以來就沒有找到接班人。你這個丫頭棋道天賦卓絕,我自然不能放過。我可不想我這天元觀斷送在我的手裏。老道士我可是活不了多久了,若是下了陰曹地府,可不想無顏見我我天元觀曆代祖師。”
舒月一聽,心中暗自歎息。
這可是如何都解釋不清楚了。或者說這根本沒有辦法解釋,難道要告訴他:“你的寶貝徒弟應該是一個死鬼,現在還在劍裏當劍魂呢!”
若是這樣說,還不被這老道士給笑死?
舒月寧可自己被人一下子斃了,也不願意丟這個人。這已經不是麵子的問題了,這樣說本身就是無智的表現。
舒月狠狠地盯了老道士一眼,心中默默地對鉞瀾道:“一會兒想辦法偷襲這個老道士。”
白骨長劍默默的顫動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舒月深深的看了一眼洛舒晴,道:“姐姐,今日之事恐怕隻有我與這老道士一同離開才能善了。不然這老道士若是發起瘋來,我們誰都擋不住。不過姐姐也不需要擔心,因為這個老道士是打算讓我當他的徒弟,所以斷然是不會傷害我的。你大可以放心。如果以後我真的要留在天元觀,那麼母親就隻能讓姐姐和二哥照顧了。二哥畢竟是男子,粗心的緊,所以更多時候還是要姐姐照顧。江家的人麼,他們想來看在家族的麵子上也不會為難你。有時間帶上靜安回家看看,母親也怪想靜安的。”
舒月的話頗有一種交代後事的感覺,因為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棋道天賦實在是一般。根本就不是什麼驚采絕豔之人。難保有一天這個秘密會被老道士發現,依照老道士此時的力量來說,想要取自己的性命根本就是易如反掌。所以舒月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盡力一搏而已。
這一搏之後,那結果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洛舒晴並沒有眾人想象到的那般痛哭流涕,而是靜靜地看著舒月,那眼神中有著一種舒月都感覺到凜然的冷靜,可是其中卻仿佛又有一種火焰燃燒的瘋狂感覺,舒月知道這是一種冷靜瘋狂。
當初洛舒晴連挑了十八家青樓楚館,就是此時這個狀態。
她靜靜地看著舒月,輕聲道:“你大可放心,一切都有姐姐。”
僅僅這一聲,仿佛超越了時間,這是一個包含著某種承諾的話語,這種堅定之心,即便是九天烈焰都不能灼燒。
老道士還算是通情達理,對於舒月這近似於交代後事的語言,並沒有打斷,反而特意留出時間讓舒月細細講完。
“舒拓,你的身份對於我一直是一個謎。我不知道你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也許是你口中那個所謂的帝君。不過我卻知道,你是真心的待我好,也是真正的關心我。如果有一天,我能回來,我希望你能將這一切都告訴我。我不想你我之間還存在著這樣的隔膜,我這一生的事情對於你沒有秘密,我也希望你對我也同樣沒有秘密。”
舒月的話語並沒有太多的憤怒意味,她的話語平靜無比,仿若秋風扶柳。
不過到底舒月的話語中還是有了那麼一絲的保留,所謂一生的事情,卻是沒有提起所有的記憶,並不包括舒月上一世。
“我答應你。”
舒拓默默地接口。
緊接著舒拓繼續道:“我相信你不會在天元觀中呆多久的,我和帝君都會不遺餘力的將你救出來。”
說罷,舒拓又冷冷的看了老道士一眼,道:“觀主大人,我知道你的強勢。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小視我們的決心。我們的來曆你都是知道的,她與帝君之間的關係你也是知道的,若是她少了一根毫毛,那麼天元觀就等著被族滅吧!”
舒月第一次在舒拓身上感受到這樣一股冷冽的仿佛九幽寒泉一般的氣息,可是突兀的舒月卻覺得這種氣息對於自己卻是那樣的溫暖。雖然明知道舒拓有事情瞞著自己,可是舒月卻生不起任何氣來。
第一次見到舒拓之時,舒月對於他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不僅是兩人名字的相似,而是一種性情相近,更是一種骨子裏的親近。
老道士挑了挑眉毛,直接被舒拓這句話氣樂了:“嗬嗬,小夥子不要這麼大的火氣嘛!我是來找徒弟的,又不是來殺人的。怎麼弄得好像生離死別一樣?何況你說族滅我天元觀就族滅?我們天元觀也太被你們小看了吧?我雖然二十年沒有下山了,可是你們那位帝君也不是同樣隱世二十年?我承認他是天縱奇才,不過到底年齡還小,我這個活了一百多歲的老道士還是能穩壓他一籌。”
老道士一副臭屁的模樣,確實是讓眾人都是一陣氣節,不過確實也沒有辦法。畢竟這個老妖怪確實是有臭屁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