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來臨,可是在有些地方並不黑暗。
從青侖道上的第一聲炮響之後,這裏就不再冷清,鐵器碰撞的聲音、激昂的號角聲以及痛苦的呻吟都混在一片,幾乎每個戰士的身邊都有著鮮血的濺射,士兵的倒下。
此時的他們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中隻有戰火與血色的屍體,耳畔隻有死亡的慘叫,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成為下一個躺在地上的肉體。
這是地獄?這是戰場!
戰場之中,貝爾多的大斧所向披靡,每一斧都是數名黑甲士兵的死刑宣判,鮮血染紅了他的戰斧以及他的臉龐,他隻知道,自己的每一個行為,都是自己士兵的榜樣,都是在守護著家園!
比沙特城士兵多出兩倍的諾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後撤離著,戰場也逐漸遠離著沙特城的領土,隻留下黃土上的血海屍林。
看著諾軍撤出戰場,布爾多舉起戰斧,大叫:“滾出去!”
這一刻,他是英雄,用熱血的雙眼注視著他的每一個士兵都是英雄。
他們知道,這隻是第一輪進攻,並不是真正的將侵略者趕了出去。
但是他們有信心,隻要握緊手中的兵器,堅持不變的信仰,艾歐尼亞依然會在自己的身後繁榮。
……
“將軍,布爾多將軍守下了諾克薩斯的軍隊。”
尼克那近乎僵硬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諾克薩斯十萬大軍,被布爾多將軍擊退!”士兵再次激動地說著。
“砰!”
尼克一拳打在桌上,臉龐因為激動而有些脹紅,他大笑著說道:“我就知道布爾多不會讓我失望,再堅持一下!”
“諾克薩斯,你盡管來吧,別想從我手中奪走一片土地!”
尼克看著地圖輕聲地自言自語。
……
芝雲境
夜,平靜得讓人犯困,蟲鳴聲與若有若無地談話聲都為之裝點。
崔斯特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牛仔服和寬大的帽子靜靜地掛在旁邊的架子上,崔斯特右手手臂隨意地放在額頭上,手中還在緩緩地轉動著陳舊的幸運牌。
崔斯特陷入了沉思,艾歐尼亞內部政治混亂的局麵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亞索,如果告訴他,以他的性格,說不定會冒險前往疾風閣轉告消息,而從他的口中得知,疾風閣可是不會溫柔招待他的。
但是如果不告訴他,那麼疾風閣一派將可能會帶著其他劍客幫派陷入艾歐尼亞的政治陰謀,這簡直就是給艾歐尼亞的內部埋下一個炸彈,稍有不慎也許還會引起整個艾歐尼亞的混亂,而大戰在即,結果可想而知。
崔斯特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些事情也不是該他去想的,他就算知道這陰謀下麵的真正目的,自己又能做些什麼?一個名義上屬於德瑪西亞的流浪漢而已。
崔斯特笑了笑,閉上眼睛,將幸運牌放在額頭上……
“不要和命運為敵!”
崔斯特輕聲喃喃,閉上眼睛的他,不知是陷入了回憶的深淵,還是享受著短暫的休息。
……
一縷陽光透過窗子落在了崔斯特眼角,他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的畫麵使他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亞索抱著長劍,若無其事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裏飲著酒。
“亞索?”崔斯特揉了揉眼睛,“你傷好了嗎?”
“嗯。”亞索說完,又端起碗喝了一口酒,“我們可以啟程了!”
崔斯特伸著懶腰說:“你還真是一個怪物,恢複得這麼快。”
說完,崔斯特爬下床,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後又說:“你在外麵等我,我去跟這裏的主人告別。”
亞索點了下頭,意猶未盡地喝完最後一口,隨手擦了擦嘴,持劍走了出去。
亞索現在其實隻要將崔斯特送到普雷希典,然後再去各個戰場尋找那個來自諾克薩斯的神秘人,尋找鑰匙來解開自己多年背負的罪名,而其他的,自己都可以不用管。
在與赫爾森告別之後,崔斯特就和亞索動身離開,當然,有赫爾森提供的馬車,趕路也快了不少。
而他們不知道,達到普雷希典之後所發生的一切,正因為對前方一概不知,才有了前行的理由。
我,總是在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