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懦夫!你這個廢物!”
一個聲音如此突兀的出現在了柳安的夢裏,分不清楚年齡,分不清楚性別,卻是讓柳安從內心的深處莫名的生出了一種恐慌,他扭動著身軀,撕扯著喉嚨,想要大聲的駁斥,可惜,他什麼也做不到……
這天,南漢國頭上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月光下的陽州城似被鍍了一層銀紗,斑駁的樹影,寂靜的街道,還有那街上的燈籠隨風輕輕地搖曳。
月影重重下,一間透出點點燈火的房間裏,正有人說著什麼。
“小姐,這次在陽州被王普發現了,幸好救得及時,要不然,他一條命可就要丟了。”
“哼,這樣的廢物,救了也是白救!”
正在睡覺的柳安,緩緩的睜開眼,努力的想回憶些什麼,但腦子裏隻剩下了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突然,似乎聽到身邊有兩個人操著京腔在說話,正自煩躁的柳安扭頭衝兩人吼道:“安靜點兒行麼?沒見人睡覺呢?”
話音剛落,屋子裏就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柳安喊完,自己也楞住了,看床前站著的兩名女子,其中一名大約摸十四五歲,臉上稚氣未脫,梳了一個可愛的垂掛髻,身穿翠綠的長裙,胳膊似乎受了點傷,裹了一條布帶吊在脖子上,現在正一臉驚奇的看著自己。至於另一個女子,柳安發誓,她絕對是自己見過最漂亮的人兒,穿了一身火紅的長裙,一頭長發隨意的挽著,卻更給人一種天然去雕飾的感覺。腦子裏瞬間跳出了一句戲文,不由得張口就念了出來:“回身舉步,恰似柳搖花笑潤初妍。”
那兩名女子聽了這話,先是一起楞了一下,接著那個似仙女的女子很是厭惡的看了柳安一眼,把頭轉過去,再也沒理柳安了。
而另一個女子,聽了柳安的話,卻是在眼裏閃過了一絲的驚豔。
見那美人兒不理自己,柳安也沒好意思繼續舔著臉盯著人家瞧,這才注意起周圍的一切。
無論是桌子、椅子,還是頭頂的蚊帳,或是那桌上的茶杯,櫃上的油燈,以及用白紙糊了的窗戶,似乎都在告訴著柳安,他在做夢。
收回了目光,又偷偷瞄了幾眼那兩名女子,心想:“這夢做得!還夢見的是古人,都是前幾天看金瓶梅惹的禍!對了,這是夢裏啊,怎可能如此的膽小?”想著想著,柳安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來。鼓了鼓勇氣,衝那兩女子喊道:“你倆,過來,給爺暖暖床!”
那邊受傷的女子聽了,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抬頭見小姐正對著自己怒目相視,小丫頭趕緊捂了嘴,眼珠靈動的轉了轉,繼而說道:“啊,小姐,火上還熱著水呢,我得去看看。”說完,也不等兩人說話,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柳安看了看出去的丫頭,心說小丫頭走了正好,留一個極品在就行!然後一手掀開被子,身子往裏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兒,對著女子喊道:“快點兒,沒聽見啊!”
那女子聽了柳安這話,突然不像剛才那樣板著個臉,反而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接著……
“啪啪啪”。
“啊呀,啊呀”。
剛剛躲出去的女子這會兒正在那聽著牆根兒,聽到這,不由齜了齜牙,吸口涼氣,暗道:“真疼”。
被打得臉上仿佛多了二兩肉的柳安,這時候才算弄明白一點狀況。心說會疼,看來不是夢,但是自己為什麼會來這兒?自己明明記得晚上弄那些可恨的報表,弄到了很晚,不知不覺好像睡著了的。
再回頭想想剛剛聽到的對話,似乎隻有一種可能來解釋了,自己穿越了。
女子冷著臉,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看著柳安呆呆傻傻的躺在一邊,臉上厭惡的神色一閃而過,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了出去,再也沒看柳安一眼。
見那女子出了門,鬱悶的柳安先是有些擔心的探頭看了一眼,這才敢從床上慢慢爬了起來,才剛坐好,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直挺挺的摔了回去,暈過去了。
天上的月色似乎被柳安驚到了,趕忙撤了一片雲彩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整個陽州城突然暗了下來。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第二日天明。
柳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昨夜,自己仿佛坐了一夜的過山車一般,一片一片的記憶影像不停的衝刷著自己的大腦,到了最後,柳安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了。試著努力的回想了下,發現還是有一大部分的記憶莫名的消失,大概是昨夜填鴨式學習法的後遺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