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逐漸的習慣了月熙的冷漠,就像月熙也習慣了她的冷嘲熱諷。
她不知道跟月熙怎麼會到這種地步,隻是很多事情就是這麼無形中的就改變了一切,讓人防不勝防。
月熙打掉了她的孩子,就注定兩人之間再無可能回到從前,哪怕是偽裝,也偽裝不起來。
這些天,她沒有走出過房門一步,隻因月熙把她軟禁了起來,而她孑然一身無所依靠,縱然是想逃出去,也無計可施。
況且喪子之痛與月熙的背叛,讓她也無力再想其他事情。隻好得過且過走一步算一步。事情到了一定的程度總會有柳暗花明的一天的。就像月熙,她始終堅信,月熙,不可能軟禁她一輩子。也許他過不去的,不是過往,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等他想通了順了,或者殺了她,或者放過她。隻是現在,她隻能在這個華麗的牢籠裏繼續存活著。
“你們如果沒事的話就都下去吧。”她掃了宮女們一眼,淡淡說道:“房子就這麼大,我不會消失的。”
眾宮女你望我我望你,還是一個看起來俏機靈的宮女上前一步,細聲問了一句:“主子您不需要我們伺候了嗎?”
於魅兒雙手雙腳並用的爬起來,蹣跚地向軟塌走去。躺在塌上之後,她輕輕地闔上眼瞼,淡然道:“如有需要我會叫你們。”
宮女們遲疑了下,但依然還是不敢違抗她,躬身退了出去。
房間裏又隻剩下於魅兒一人,她輕輕撫上腹部,感受著那裏的平坦,蒼白的嘴唇劃出一絲哀傷的苦澀。
翌日,秋陽高照。
於魅兒照例走出房門,來到院中花圃旁,一蹲就是大半天。
宮女們都以為她是因為喜歡這些植物,便悉心打理,花開正豔,花香濃溢。
其實她們不知道的是,於魅兒隻是有些心灰意冷,需上借助這些燦爛美好的東西來驅逐心中的苦悶。
“主子,這天兒快變了,您還是趕緊回房吧,若是讓皇上瞧見,奴婢們可就要遭殃了。”
於魅兒昂頭看了看天氣,晴空萬裏,清涼無限,哪裏有變天的征兆?這丫頭睜眼瞎話說的也太不靠譜了吧?
她冷淡的扯了扯嘴角,不予理會。
沒想到她身後的小丫環倒有些不依不撓的精神,竟然不顧身份無視禮數伸出手扯著她的衣服,聲音脆脆地說道:“主子您就聽奴婢一句勸吧,趕緊回房可好?”
於魅兒冷然的起身,忽地轉身,冷眼相視,聲厲色寒:“你這麼多話的人怎麼能活在這個世上?我看我讓月熙把你砍了得了。”
該宮女不但沒有表現出她想像中的慌亂,反而無比鎮定的抬起臉迎向她的目光,隻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魅兒,是我!”
是誰?
於魅兒強自壓下心中激蕩起的萬丈波瀾,細致地觀察著這個貌不驚人對她來說極為陌生的宮女。
看到這宮女蓄滿了薄霧的眼,她心中不禁一顫。一個名字幾乎脫口而出,不過眼角餘光突然掃見了周圍其他的宮女們,她又硬生生地把到了舌尖的呼喊吞進了肚子裏。
她繞過這名宮女,冷聲道:“我看你倒有幾分骨氣,既然能不求饒。有趣有趣,我對你可好奇的很,反正我也閑來無事,不如你來陪我打發打發時間?”
話畢,她對其他宮女道:“你們就不用跟來了,有事兒的話我自然會再叫你們。”
“是!”眾宮女福了福身子,恭順的答道。
於魅兒和那宮女隱晦的相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久違的親切。
一進門,於魅兒立即回身將房門關上,上了栓。再轉身時,她激動而又不可置信的一把抱住了跟著她進來的那名宮女:“小蝶,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