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合蛋睜開眼睛,半眯著向前看了看,這回還好,不像昨天有一個光著身子的女施主騎在他的身上。穿上衣服,呼出一口粗氣,伸伸懶腰,雙手放在腦袋上,搓搓頭皮——有利益頭部血液循環;做完這一切,晃晃脖子,大嚎幾聲“阿彌陀佛”,洗把臉,合蛋準備去大雄寶殿念會早經,好向佛祖顯擺一下,他依舊是個敬職敬業的和尚。
拉開門,合蛋一陣哆嗦。樹葉黃了,風兒涼了,已經是秋天了。他重又走回屋裏,加件稍厚一些的長袍,抱著膀子晃出門外。
突然,不遠處走來一位美女,合蛋大喜,他慶幸著暗想:經濟危機也不怎麼著嘛!這不,一大早又有施主過來捐獻香油錢。合蛋仰頭正要打個招呼,又覺得不對,這位女施主隻穿一件白襯衫!難道她喜歡在這麼冷的天裏來寺院裸奔?
美女看到合蛋,嫵媚地笑了笑,朝著寺外走去。
“她不是來上香的嗎?”合蛋琢磨著,轉頭思考的同時,瞥見聶道的房門大開。合蛋搖搖頭,準備去教育一下這個將要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他難道不知道斯斯門澳城治安不怎麼好麼?要是被哪位采草賊奪去“處男貞操”,不就影響不好了麼?
合蛋憋著怒氣走進去,先是看見地上散落著一套西服,又看到聶道光著身體抱著被子正在睡覺,並且被子的一角還有一點鮮紅的血跡……合蛋楞住了,想起那位隻穿件白襯衫的女施主,加上眼前的情形,使他明白了一種可怕的事實:采草賊沒來,聶道卻失身了。合蛋不由自主地湧出兩汪濁淚,咬著牙痛哭道:“道蛋啊,你這麼這樣糊塗呢?為師的希望,整個佛教的將來,還有拯救全世界的重擔可都是在你的肩上啊。你是一個和尚,一個六根清淨的和尚,你怎麼能這樣做呢?道蛋,你迷失了,你丟掉了自己的理想,那個從前純真的道蛋可能再也看不見了。我的徒兒,為師雖然有時荒唐,但我從沒忘記自己是一名和尚,和尚就得以‘天下蒼生為先’,你卻……佛祖,弟子無能,我沒有教育好佛教傳承者……”他的心裏苦澀無比,哭聲愈加的淒慘起來。
哎,做個和尚不容易,做個優秀的和尚更不容易。
聶道的嘴動了動,迷糊之際親了一下雲籮·錯的嬌唇,觸覺不對,睜眼才發現親的是被子。他正奇怪雲籮·錯去哪了,猛地看見合蛋跪在地上正嚎啕大哭。聶道驚訝地穿上衣服,說道:“師父,你的哭聲太有魅力了,不但動聽而且能引起每一個人的同情心……真是我應該學習的楷模。”
合蛋吸下鼻子,抬頭苦笑道:“道蛋,為師本來想著10年之內把你培養成一位名副其實的和尚,現在已經過了9年多,你如今除了學會油嘴猾舌,為師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評價你。”
聶道接口道:“師父,你先別忙著評價我,你剛才看見一位很漂亮的美女去哪了嗎?”
“看見了,她走了。”合蛋淡淡說完,眉頭上卻多出幾條皺紋,看起來一下老了好幾歲。
“我得去找她。”聶道覺得應該跟雲籮·錯好好解釋一下昨天夜裏和她那個啥是因為無可奈何……
合蛋踉蹌地站起來,無力地問:“道蛋,在你的眼裏,為師難道還沒有一個女施主重要嗎?”
正要出門的聶道回頭說:“師父,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但美女卻是我最親愛的人。”
合蛋擺擺手:“罷了,罷了。佛祖常說有因有果,既然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又能做什麼呢?”他的心幾乎徹底死了。
聶道走出門外,又掉頭提醒一聲:“師父,你快去吧,那邊來了幾位上香的施主!”
合蛋馬上喜笑顏開:“我去接待他們,香油錢又到手了。”他的聲音聽似爽朗,但剛才事情真的就如風一樣擺個Pose就走,不留一點痕跡嗎?
哎,這個世界值得思考的事情太多了。
聶道跑到銀天堂門口,昨天異常熱鬧的這裏,今天卻形成反差極大的對比,門可羅雀;就連二樓牆壁上的那個條幅也在秋風的侵襲下,孤零零地抽著風,瀟灑極了。
正要進去打聽一下雲籮·錯是不是在裏麵,聶道猛然聽到一種吊兒郎當的聲音:“嗨,哥們,知道嗎?我心目中的天使,雲籮·錯竟然自己回來了!”
轉頭發現一位很嬉哈的男子正在看著自己,聶道問道:“施主,你怎麼知道的?”
男子得意地說:“我親眼見到的唄!不久前,我看見她竟然一個人從胡同那邊進到銀天堂裏麵;但是,不大一會兒,她又跟著一位女人迅速離開這裏……哥們,你都不知道,當時她多麼性感,穿著一件白襯衫,那美腿,如果讓我摸一下,死都值啦!對了,哥們,你說雲籮·錯昨天被兩個男人抓走,是不是被他們玩了一個晚上?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怎麼還有力氣回到這裏呢?”他點頭肯定說:“她一定練成了‘□□大法’……可就是那樣,我還是非常願意為她精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