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他們!”全然重複一句,握緊的雙拳忍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寒冷,還是因為緊張、憤怒、震驚抑或是別的什麼情緒。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十分鍾……全然站了足足十分鍾沒有挪動腳步。他的雙拳已不知道握緊鬆開如此循環多少次了。他隻站了十分鍾,卻有如千年之漫長,眼神中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時而糾結突顯,時而悲憤交加,時而無奈,時而猶豫……
終於,他鬆開的雙拳沒有再次握緊。就在這著短短十分鍾但對於全然來說無比漫長的掙紮過後,他像是虛脫了一樣的癱軟在地,雙腿無力的分開,兩手向後撐地。此時,冷汗已經布滿了全然全身,偶爾刮來的涼風,使得全然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因為寒冷而顫抖。然而全然好像根本沒有感覺一樣,身體的寒冷如何能夠比的上內心的悲涼。
他眼睛微眯著望著村子的方向,好像終於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一樣,雙眉漸漸往中間簇攏,眼神堅毅了起來。他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由於重心不穩,他身體前傾,差點一個踉蹌再次倒地。好在是多年練就的身手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右腳迅速前跨一步,支撐住了傾斜的身體。
此刻的全然無疑是想用大聲咆哮來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怒,可是他沒有,硬生生的忍住了,因為他記起了爺爺的話:“遇事就知大吼大叫的人,是個懦夫!”
全然放下背包,整理了一下衣服,朝著村子的方向跪了下去,恭敬的磕了幾個頭。眼眶中的眼淚終於囤積到一定程度,像斷線的珍珠一般嘩嘩的滴落下來。他的臉色卻看不出悲傷,而是異常的平靜,似乎悲傷的情緒已經在剛才歇斯底裏的內心掙紮中全部耗盡,現在已經無力再生。
“爺爺,走好!您在天上看著我做吧!”全然跪在地上的身軀微微顫抖著,但聲音沒有絲毫顫抖,而是充滿了力量,充滿了決心,像是在承諾……
夜黑的讓人生畏,五輛黑色轎車疾馳在鄉間小路上,速度絲毫沒有因為道路的崎嶇而有所降低。打頭的那輛車速度尤其驚人,已經逐漸的拉開了與其他車輛的距離,車的後排坐著兩個身穿西裝的男人。
左側“安全位置”比較年輕的男人雙腿分開而坐,竟是將整個後排座位占了大半。他雙臂自然地放於雙膝之上,十指交叉,兩個大拇指不停的互相交錯,表明了他的真實心情並沒有表麵上表現的那樣平靜。
他微側著腦袋看向前方,眼睛一眨不眨,但是黑白分明的眼珠卻是偶爾的快速轉動一下,好像是在分析計算著什麼。疏的整齊無比的頭發中有幾縷不甘心被疏倒而掉隊的,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但他並不在意,或者說根本就沒心情去在意。他時而抿嘴,時而皺眉,有些粗糙的麵頰也偶爾的被嘴角的上挑牽扯一下,使得他本來就粗獷的麵孔顯得有些猙獰。男人雖然坐著,但是依然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他的身材高大。
之所以說是高大,也可能是因為坐在他身邊的男人長得太過矮小的緣故吧。與其說是矮小,倒不如說是恭敬。因為從他們的座次以及形態來看,很容易確定他們的“主仆”關係。這是一個中年男人,身形因為恭敬的萎縮著而顯得矮小。
他頭發稀少,頭頂接近禿了。最有特點的是他下巴處的小山羊胡,可能是覺得自己頭發太少了,於是頭發不夠,胡子來湊吧!中年男人麵色十分平靜,沒有絲毫大戰將來的緊張,從這一點來看,旁邊的高大男子倒顯的有些相形見絀了。
“小火,再快點!”高大男子打破了令人心煩的沉靜。
“不行!危險!”司機小火語氣不慍不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