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依帶著有些臣服的表情,陶醉於短暫掠過耳際的逐風之聲。
眨眼間,戰場已近在眼前了。
對方的競技服是紅色。白色與紅色反反複複分散彙合,爭奪金澄澄的球體。雖然人數處於下風,但白色卻頑強地對抗著敵人。
伯多拉茲一頭衝了下去,加入了戰局。
隨即兩軍的平衡被打破,在短短一瞬間誰都失去了球的支配權。
以最快的速度,羅依一口氣衝了下來,飛快地追上了球。
空識感無法辨識顏色。因此兩軍不僅服務的顏色不同,連形狀也有所區別。白組那些長及腰身的領巾正左右飄逸。
把球向著領巾飄揚者之中占據最好位置的選手擊打過去。
那是柯賽爾。
她以漂亮的甩杖動作接下了球,開始飛翔。
另一方麵,羅依在千鈞一發之際,改變姿勢全力張開飛翼,止住了衝向地麵的勢頭;身體接觸地麵的話就會失去比賽資格,雖然很少有人因此受傷,但危險性的確存在。
就在她想返回高度之時,競技場上迎來了前的局麵。
之前的均勢被打破,其他的選手紛紛追趕著一馬當先的柯賽爾。球體被白軍主將的競技杖牢牢吸附著。
羅依也決定追上去。
但是,她看見同伴中有一人返回過來。於是她停在那裏,對方似乎有事要找自己。
那個人是伯多拉茲。
“羅依,不必過去了!保持高度。”
“為什麼?”
“這是柯賽爾的指示喲,我們要防備敵軍的反擊。”
“明白了。”
說實話,她其實很想在柯賽爾身邊戰鬥,觀賞對方的嫻熟技藝。而且她並不覺得敵人還會有什麼反擊。不過,既然是指示就隻好遵從了。
羅依上升到頂端附近,張開羽翼開始回旋。準確地控製人工翼的話,就算不用猛力夾扇,也能保持高度不會落下,獲得短暫的喘息時間。
是因為考慮到自己體力不佳,所以才分配給自己這個輕鬆的任務吧,羅依覺得有些別扭。不過,就連體力淩駕於柯賽爾之上的伯多拉茲也位於同一位置,所以她馬上醒悟到是自己多心了。
就好像眾多亞維那樣,羅依誕生於拉庫法卡魯。可是,似乎她出生後就立即被帶到了斐布達休男爵鄰地;所以她最初的記憶是在裝飾一新的斐布達休男爵館育兒室中,與哥哥扭打作一團。
男爵館對於年幼的羅依來說就是全宇宙。她從末想過如果男爵館位於拉庫法卡魯將會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城館,而當她得知這點,並且又被教導即使拉庫法卡魯在全宇宙中也不過是個等同於微塵的存在時,她根本無法輕易地接受這種事實。
在理解拉庫法卡魯這串發音的意義之前,羅依認為自己是屬於男爵館,也就是全宇宙支配者的家族一員。
屬於這個家族的有,她、哥哥、她的父親、以及斐布達休男爵本人。
羅依直到很大,都將男爵視為母親;並把她們稱之為「父親」的男性認為是斐布達休男爵的丈夫。
雖然斐布達休男爵有著嚴格的一麵,但偶爾會坐在羅依的枕頭邊,為她講述在名為地上世界的不可思議之地所發生的故事,直到羅依進入夢鄉。
故事的主角始終是個與羅依同齡的女孩,大多也有父親和母親。主人公的朋友的父母,特別是母親時常會登場;每個母親都性格溫柔,偶爾主人公的父母中會有一方過世,那似乎是非常不幸的情況。
羅依從未想過自己有什麼不幸,她覺得自己當然是有母親的孩子。並且,除了斐布達休男爵以外,沒有任何人適合作為她的母親。雖然男爵館中還有數位女性,但那是被稱為家臣的大人,她們對於羅依的態度,與故事中的母親有很大不同。在這點上,羅依和哥哥都把男爵當成了母親。雖然羅依稱呼斐布達休男爵為「奶奶」,但因故事中出現的母親與奶奶太像,所以對此她從未有過什麼深刻的疑問。
她把那當作是「母親」的婉轉稱呼。
察覺自己誤解的那一日,羅依至今記憶猶新。她向男爵尋問是否可以喊她一聲「母親」,雖然男爵隻是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但不湊巧的是,哥哥當時正好也在場,隨後哥哥捧腹大笑的樣子,深深傷透了羅依的心。
羅依泣涕漣漣地問到,那麼母親在哪裏?然而,誰也沒有回答她。就連哥哥似乎也不知道。
夥伴們撤了回來。
在到達敵陣前,柯賽爾還是被追上了。帶球飛行非常困難。不管技術如何高超,速度都會下降。雖然羅依覺得柯賽爾獨自一人也能觸底得分,但她似乎小看了對手的實力。
就在柯賽爾將球轉給其他選手的一刹那,被敵方中途斷球了。
這次敵方選手扭轉了局麵,以先頭之勢衝了過來。
“輪到我們出場了,羅依”伯多拉茲說到。
“了解”羅依開始急速下降。
目標當然是帶球的敵方選手。
紅軍中的五人,妨礙追蹤而來的白軍選手的前進。剩下的兩人,在持球選手的左右展開;大概視情況不同,會進行傳接球吧。不過,現在似乎打算阻止羅依她們。
伯多拉茲與羅依不知不覺中拉開了距離。
羅依並沒有跟隨他,一個大幅回旋後,逼近了敵方選手。
一個紅衣的男性選手擋在她的麵前,局麵是一對一的單挑。
羅依猛然刺出競技杖。
競技杖與競技杖激烈碰撞。
巨大的衝擊力險些讓羅依抓不住競技杖。
隨著競技杖你來我往的交鋒,兩人的高度急速下降。
這當然不是故意為之,他們都專注於手腕的動作,而忘記了揮翼。
最先想起人工翼存在的是對方選手。
羅依的位置立即變為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