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神色慌張的婦女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死寂的大街上,她衣著襤褸,懷中收藏著從破敗的超市中取出的食物和水。現在時間是正午十二點半,目前正是這個城市一天中最冷清的時刻,“不會遇到的,不會遇到的……”她的腦海中不住地響起孩子的哭泣聲,作為一位母親,她實在是無法眼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絕望中忍受饑餓。她決定放手一搏,去鄰近的地方找些的吃。

饑餓,在這座城中肆虐著,痛苦的可不光是那些絕望地母親,你沒看見嗎?一雙雙瞳孔渾濁、沒有任何人性的眼睛正饑渴地搜尋著生命的蹤影。

婦女快步前行,當她看到自己的家一點點出現在視野中時,她幾乎奔跑了起來。風吹掉了她頭上那頂肮髒的連衣帽,一蓬焦黃枯燥的頭發露了出來。她快要哭了,當然是因為即將得到的溫飽,一種莫大的幸福感湧上了她的心頭。然而,這位母親卻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她沒有把警覺堅持到最後一刻,當她打開家門的一瞬間,幸福的微笑變成了絕望地哀嚎。一隻墨綠色的,爬滿紫色血管的手臂刺進了她的身體中。

喪屍將沾滿鮮血的利爪伸入口中,腥甜的氣味讓它亢奮不已,它厲叫一聲,一下子撲到了婦女身上,開始了瘋狂地啃噬。婦女眼中的生命之光在不斷黯淡,她努力地想把們給關上,但伸出的手卻已沒有任何力量。醜陋的喪屍一頭頭向家裏的孩子的房間走去。

西疆位於K國西部,遠離經濟發達的地區,基礎設施薄弱,在喪失危機爆發之後,這裏成了最大的受災區。救援部隊沒有在第一時間趕赴西疆,R病毒在這個地區瘋狂地傳播,曆經一個月的摧殘後,這裏已經淪為了絕域。

幾乎所有的人都逃離了西疆地區,但仍有一小部分居民沒有來得及及時避難,剛才那位母親便是其中之一。偌大的城市沒有一點生氣,所有的活物都逃離了,遊蕩在街頭上的喪屍已經陷入了相互吞噬的地步。

在西疆廣袤的戈壁上,由爆炸產生的雲團一朵朵升起。昔日的城市在無情的炮火轟炸中一點點死去。政府已經意識到這裏的城市究竟崩壞到了何種地步,想讓軍隊重新進駐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於是他們選擇了毀滅。毀滅這裏的一切,毀滅這裏的城市,毀滅這裏的喪屍,甚至毀滅城市中苦苦等待救援的那些人。

“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一位中年軍官懊喪地用手抹了一把臉。

“執刑團的利益是第一位的,我們必須為他們掃清障礙。”

“執刑團……”中年軍官望向炮火不斷炸起的那個方向,不再說話了。

執行者的身影出現在硝煙彌漫的廢墟上,零星的槍聲在他們背後回響。他們厚重的防毒麵具遮住了臉上的表情,混合著汞元素的複合殺毒劑被他們不斷被噴灑在腳下的這片大地上。不時,會有類似人類軀骸的物體出現,可沒人為之所動,誰知道那是人還是喪屍呢?所有執行者都明白之前那場鋪天蓋地的炮轟意味著什麼,但沒人提出異議,曆史是無情的,必要的犧牲是值得的。

特級執刑官豹雪坐在作戰指揮台前,他麵前的大屏幕時刻滾動著數據,但他卻沒有理會,他在發呆。突然,他感到自己肩膀一沉,回頭,隻見一個頭發花白可雙眼卻炯炯有神的老人。

“李總長……”豹雪連忙起身道。

“有心事?”老人微微一笑。

“沒什麼,隻是覺得有點累。”豹雪給老人讓出座位,可老人並沒有坐下,而是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看穿他心事的語氣說道,“這是上麵的意思,我們K國執刑分團在作戰中傷亡是所有分團中最大的,”老人頓了頓,“世界政府那邊會不太好辦的……”說罷,他歎了口氣。

“噢,對了,你看見杜嵐沒?這西疆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千萬不能讓那小子由著性子來,搞不好把小命給丟了。”老人換了一個輕鬆的語氣。

“明白。”

“行,沒什麼事,那我上別處逛逛。你坐著,不用送我。”

豹雪望著老人離開了,即使和老人相處了那麼久,可每次見到他,豹雪都會從心底產生敬畏之情,雖然外表溫和平順,但其胸中的氣魄與謀略絕非等閑。這老人便是K國執刑分團總長———李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