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在萊辛國皇城天牢之中煉製的瑜元丹早已經用罄,如果此時能夠擁有幾粒有效的丹藥,那也能緩解葉翼的痛苦。可是楚元一沒有足夠的藥材,而沒有足夠的時間,故而根本無法幫助葉翼什麼。
其實葉翼的傷原本並不重,僅僅是骨骼方麵的斷裂、內髒受損這些。不過在奔逃的過程中,葉翼一直以極強的意誌控製著傷勢,乃至於拖延了傷勢,使其變得越來越嚴重,最終爆發的那一刻就是他身體傷勢到了極限的那一刻。
此地又濕熱多病菌,如此一來,內傷基礎上傷上加傷,如此才造成葉翼身體的垮塌。葉翼體內的傷痛像是洪澇地區的水庫,而意誌就是水庫的大壩,當蓄水量最終衝破大壩的那一刻,再想解決問題已經很難很難。況且奔逃過程中,慌不擇路的兩人根本沒有時間去排解葉翼體內的傷勢。
葉翼以前不是沒有受過傷,那一次在翠皇城玉府門前被‘經’字殺手當麵拍了一掌,那一次也是差一點便死亡的。好在那一次有藍方鑲藤的抵抗,再加上外界源源不斷的優質藥材灌入葉翼體內,最終使得葉翼險死還生。
這一次的傷勢不是突然性的爆發式的到來,而是緩慢地惡化,而且並不是那種致命的傷勢,這反而沒有激起體內藍方鑲藤的保護。就好像人體內的免疫係統會攻擊外界進入的病毒,但是體內生長出的癌細胞反而不會遭到免疫係統的攻擊一樣。
葉翼想通了這樣的道理,但是也隻能苦笑。這個世界沒人理解這樣的道理,也沒有必要讓其他人理解。這裏自然有其獨特的治療理論和方式,隻是如今身處莫名的山區,找不到治療的條件。唯一可能的出路就是繼續前行,把希望放在前方的未知裏。
“大叔!我發現這是第三次經過這裏了!這是怎麼回事啊!”楚元疲憊的聲音響起。
“嗯?我--看--看---”葉翼艱難地撐開眼睛,打量著身邊的景物。
“這——似——乎——是——陣——法——又——不——太——像——”葉翼感覺頭很重,眼皮也重如山嶽,印入瞳孔的景物似乎有著某種神奇的規律,可是又無法辨認出規律來。
“靠!我不信我這樣的天才走不出這樣的地方!”楚元看到葉翼這樣的艱難,索性心一橫,向著一個方向執著地走去。
十天之後,楚元仍然是那樣的姿勢,一手虛焰紫火開路,一手地元石補充元力,葉翼被背在背上,雙眼緊閉,手腳無力垂墜。
“總算是看到了不一樣的景色!嗯,果然難不住我!”楚元停頓了一樣,用力擦了擦臉,那裏被一隻手指大的蚊子蜇了一下。
就這樣又走了兩天之後,楚元終於走出了那一大片的茂密叢林。此時他自己也變得雙眼無神,手腳乏力,尤其是兩隻手,通紅欲滴,像是烤熟了一樣,而且裏麵刺痛難當。
楚元還沒來得及跟葉翼分享走出此地的喜悅,下一個瞬間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
鋪陳在楚元和葉翼眼前的是一片浩淼的水域。整片水域無聲無息,似乎所有的水流都是靜默地流動,猶如靜默的幻海,隻見波濤不見聲響。
最詭異的還是整個水域的流動景象,一般的湖泊或者大海是水平麵,水麵之上的浪花偶爾起伏。可是眼前的類似大海的水域卻不是這樣,站在楚元的位置可以看到那無窮遠的區域有一個天一般碩大的黑洞在吞噬著這些海水,所有的水都像是從邊緣處生成,然後流向那處中心黑洞。
就如同大海之上的一個巨大漩渦一樣,吞吸著無盡的海水,永遠沒有窮盡。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也不會嚇傻楚元。
最恐怖的地方在於這浩淼的水域中遍布著無數的蟲蟻爬獸,一些地方密密麻麻將水流都覆蓋住,這些蟲蟻也在順著水流向中心處的無底洞而去。它們相互之間撕咬著、爭鬥著,凶殘盡顯。
整片水域就如同昆蟲蟻穴的海洋,而且如此多的昆蟲蟻穴居然靜默無聲,連爬行的聲音都沒有。這樣的景象實在足夠滲人。
此時,楚元才知道叢林之中的昆蟲蟻穴同此處相比真的小巫見大巫。一個是海洋,一個是小溪。
“大叔!看來我這個天才要被螞蟻吃掉了!算了,既然前途無路,那就是天注定的!我們便喂了蜘蛛螞蟻吧!”楚元說著也不管背上的葉翼是否還有意識,就往這水和蟲的海洋中走去。
很快,失去了堅持意誌的楚元也失去了意識。兩人都陷入了混沌狀態。
嘩啦嘩啦的水聲,一個少女正擰著毛巾,為兩個男子擦拭額頭。
“觀音奴,兩名莫桑還沒醒嗎?從發現他們到現在都半個月了!”身後一名英武的年輕男子打開門,背負著弓箭進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