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愛,不眠不休(2)(3 / 3)

我想看完園林藝術之後就去南京。到時候再聯係你!

不用擔心我。好好生活。

辛涼

看著她的筆跡,2個月前那個不知為何滿腔躁動的自己好像又回來了。指節明明用力的泛白,卻又不得不略帶不舍的小心翼翼將信按原樣折好。那是一片葉子的模樣,折起的脈絡層層疊疊很生動。

辛涼,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手這麼巧。

紀宵肆掂起信封,將信放進去之際,掉出一張照片。下巴消瘦了的辛涼處在格格不入的江南美景上。

剩下的時間就這樣定格在照片上辛涼的麵容裏。

辛涼,這一封不到兩百字的信,有幾句是真的?

現實的烙印

終於有一天是在十一點之前睡的。辛涼倒在床上,把雙手對著窗外的月亮,然而,現如今的雙手,些微粗腫,手心已漸漸有了繭子的種子,正看反看,怎麼看怎麼粗糙,即便是月光的朦朧模糊感也無法讓人覺得有一絲絲的美意。

“才2個多月而已,”辛涼用鼻子哼出些許嘲弄的意味,“年級第一的手又該如何,還不是要做事活口。還好以後的命運與選美無關,不用後悔!”

她翻了個身,抱著被子,盯著紗窗外的月亮看。小小的窗戶,小小的天空一角,小小的她終於算是擁有片刻的立足之地。

可是,即便就是這麼丁點大安身的地方,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找到、獲得。

剛開始的辛涼,一切都計劃的很好:找一個包吃包住的工作,第一個月的工資也可以不要以便有更大的限度和心裏準備獲得工作,隻要這一步踏出去踩到的是實地而不是懸崖,那麼也沒有什麼困難的。

現實是很殘酷的。這句話其實一直被現在的青少年掛在嘴邊。然而,現實真正的殘酷,就算是已經有了覺悟的辛涼也差點無法承受下來。她不認得路,到了岔路口也是隨意選個方向,第一次,她幾乎走到了這個城市最偏的地方!隻好再回來。這一次,她學會了依據公交站牌上提供的信息,看起來比較像人氣多一點的街道和站名先記下來,然後慢慢跟著公交車的方向去。商業街裏貼招工的啟事不少,但是真正會接受這樣沒有經驗也叫不出押金更沒有地方住的外鄉人,其實很少。有的人看都不看就來一句“我隻要有經驗的,你有嗎?”還會在她轉身後嘀咕著“沒吃過苦的小丫頭,乖乖當學生不就好了,出外尋什麼新鮮。”有的則表示願意接收這樣的,但一聽說是外地的,眉頭就皺起來,說:“嗯……你有戶口本嗎?又或者你能找到本地人替你做財務擔保,比如與廠裏出了什麼財務有關的事件,找不到你或者你沒有錢的情況下,我們也好有個底。”辛涼張著嘴也是說不出所以然的。她甚至連身份證也沒在身上。

終於堅持到碰見奇跡。一個果蔬超市,因為工作的那個少年生病了,恰好老板出外辦事不能來幫忙,著急了的老板娘和家裏的老媽媽就商量著讓她幹兩天,晚上可以睡店的裏間。“反正晚上貨賣的差不多了,店裏也沒什麼值得掛念的。”老板娘說。

能留下來,這讓碰了那麼多釘子之後愈發心境淡漠的辛涼,終於在眉宇間有了些生氣。

辛涼在心裏做了個標注:原來這就是現實,我與一幹漸漸成長的孩子們即將麵對的生存環境。

第二天淩晨三點多要與老板娘去進貨。重重的不曉得多少斤的箱子,木籃子,塑料方框,辛涼搬第一下的時候臉憋的通紅也隻是抬高一點點,沒有辦法運到貨車上,後來還是沒辦法老板娘與她一起抬。她並沒有挨罵,但是老板娘那一聲輕緩的歎息讓她心裏存滿了眼淚。原來,滿滿以為自己能吃苦,也隻是虛談,原來她這麼沒用。

辛涼隻能更努力的學著做事。搬貨、擺貨、記價格、坦然應對每一個買者的詢問與對貨物的挑剔。萬事開頭難,不善言辭的辛涼其實很不耐煩那些人一遍遍的追問,挑挑揀揀,但她想的是,就算隻有2天,也不能被人看扁了。於是壓製脾氣,格外細心的記憶那些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