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楨所受的是皮外傷,又有好太醫幫她看著,不過十日就已經能下地了。
在之後,二皇子順王以十分欽佩王四小姐救太子時之英勇為名,向皇帝請旨求娶王家四小姐王楨,帝允之。
第二日,賜婚的聖旨到達王家,因王楨有傷在身,特準其免跪接旨,王家其他一幹人等,則是跪於廳屋之中,聽候內侍宣旨。
賜婚的聖旨很簡單,開頭都是先讚王楨大義救太子,再說一說順王對其品格之欽慕,接著是誇兩人是多麼天造地設的一對,最後擇良辰成婚,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共同操辦。欽此。
內侍宣旨完畢,王家眾人高呼萬歲,然後內侍便將聖旨交給了王清,並適時的道了一聲:“王大人,恭喜啊。”
王清也笑著跟內侍寒暄了幾句,接著讓人請他們下去喝茶大賞。等內侍走後,王清握著那金黃織緞做成的聖旨,心中歎了口氣。再回過頭看著神情已經恍惚的王楨,王清開口道:“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走成如今這樣,希望你不會後悔。”
王楨這才睜大了眼睛看著王清,而王清也同樣是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王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蕖華院的,她扶著桌子,看著菱花鏡中那個臉色蒼白的人影,她隻覺得心中某個地方疼得難以自已,幾乎讓自己連呼吸都呼吸不出來。
她突然有些發瘋般的,伸手就將妝台上的東西全都揮了出去,然後悲憤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要背棄我,唐縉是,太子也是,全都不是好人。”
或許太過悲憤所至,她的傷口在此時裂開,她伸手捂住那個地方,然後便有血從紗布上透了出來。
秦麼麼連忙走過去扶住她,更是哽咽的道:“楨姐兒,你不要這樣,你這樣麼麼心裏也難受。”說著看到她傷口上的血,便又焦急的道:“哎呀,楨姐兒,你傷口上流血了,我去叫大夫來。”說著便要出去。
王楨卻叫住她道:“不許去!”
秦麼麼回過頭來,看著王楨,道:“楨姐兒。”
王楨道:“你是見別人看我笑話還不夠嗎,還要多叫幾個人來繼續看。”
秦麼麼抹了一下眼睛,道:“那我去拿紗布和藥進來,幫你處理傷口。”
王楨這才點點頭。
王楨的婚事,皆由禮部負責,就連嫁妝都是禮部準備好,然後抬到王家的,所以王家需要準備的不多。
而之前,王楨準備與唐縉成婚時,本就已經備有一套嫁妝,後麵王唐兩家退婚,王清便將嫁妝封存了起來。原本王清是準備王楨與徐洧成親時,這些嫁妝再原封不動的給王楨配送過去的。而如今王楨的嫁妝雖然不用王家準備,王清也仍還是打算讓王楨將它們陪走。
至此,王清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他對王楨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再之後的路,她該怎麼走,則他無心力也無能力在管。
以王楨聰慧,她不會想不到她進了東宮,其實對王家一點好處都沒有。但她仍是千方百計的想要進去。他從前以為她隻是怨恨他和蔣氏,但對王家至少還是有感情的,但如今看來,她根本連整個王家都沒放在心上。
他甚至不知道她心裏會不會想著,王家不能前進一步更好,以後她才能高高的俯視著王家其他的人,包括他在內。
欽天監很快就擇好了順王與王楨大婚的吉日,七月十八,這個日子僅僅比福慶公主大婚的日子遲了十天。如今已是四月,禮部一連要忙兩場皇室婚禮,再加之福慶公主深受寵愛,皇帝已經下旨,其大婚之儀,一切按照親王儀,禮部忙得幾乎人人都恨不得多生一雙手出來。
而此時,裴氏和王榕王榆母女三人坐在裴氏的屋裏,裴氏想到王楨的事情,很是唏噓的道:“真是沒想到啊。”
裴氏其實一直以來,都對王楨姐弟二人懷著一種憐憫之心,此時不由道:“楨姐兒怕也是一直過得太不順心,同胞的弟弟身體弱,你三叔又更看重你們現在三嬸母生的幾個兒女,再加上去年唐縉那件事,所以楨姐兒才想岔了路,以為進了東宮抓住了權勢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王榆聽到母親的話,不由顯得有些欲言又止。她知道裴氏一直很同情楨姐兒姐弟,但有些事情她又想出言提醒。
裴氏看到王榆好似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不由問道:“怎麼了,你有什麼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