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雲寺的廂房裏。
閔三小姐此時已經醒了,此時正坐在廂房裏的一張羅漢床上,她的床前圍了王清蔣氏閔夫人玉臻和寒雲寺的主持大師,蔣氏忍不住的低聲啜泣著。
閔三小姐此時還有些暈眩,但她仍是努力的回憶著事情發生的經過:“……我和八小姐在後山竹林裏的亭子裏準備煮茶喝,還讓人去問寺裏的師傅要了些陳年梅花雪水。後來我們喝了些小師傅送來的雪水,不久便暈了過去。如今想來,定是那位送水來的小師傅有問題。”
主持不由雙手合十,念了幾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王清則接著問道:“可記得那位小師傅長得什麼樣?”
閔三小姐道:“我記得他大概是二十歲的年紀,中等身材。哦,對了,他的下巴好像有一顆痣。”
王清轉頭問寒雲寺主持道:“大師,您可記得寺裏是否有這樣一位小師傅?”
主持道:“按照閔施主所言,這應是寺裏的智雲徒兒。隻是今日中午,智雲以去化緣為由離開了寺裏,如今隻怕……”說著不由搖了搖頭。
眾人皆能明白主持的未盡之意,即智雲如今隻怕很可能已經潛逃了。眾人的表情皆不由黯淡下來。而一直站在廂房門口的周世瑛聽到這裏,卻不由在此時轉身離開。
閔三小姐自責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拉著八小姐是竹林的。若不是我,八小姐可能就不會出事了。”
王清安慰她一句道:“這不怪你,那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便是不能在竹林裏下手,也會找到其他的機會。”
而王清則沉吟片刻,接著又道:“他們擄了人,不大可能還滯留在山裏,但也不大可能會走遠,最可能是躲在附近縣的村莊裏,多派些人去那些村子找找。”
他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蔣二老爺從門外走了進來。王清見他進來,正要開口跟他說話,蔣二老爺卻對他擺了擺手道:“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調了一支禁衛軍來,我帶他們去城外的村莊尋人。但京城裏的地方也不要放過,你帶著他們在京裏找。”
“那些人……”
蔣二老爺打斷他道:“你放心,那些都是我的心腹,必不會亂說話。”
王清拱手道:“那就多舅兄了。”
蔣二老爺道:“檀姐兒也是我的親外甥女。”
####
王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時候,腦子仍還有些混混沌沌的,過了好一會,她才想起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她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發現衣衫皆是完整的,這才鬆了口氣。
她又四周望了望,發現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一間破舊的木屋,屋子很是簡陋,除了屋子中間放著的一張木桌和幾條板凳,以及她現在躺著的木床,並沒有多餘的東西。
房間的窗戶已都被釘死了,縫隙之間有暗淡的光線射了進來,憑著這些光線,王檀猜想現在隻怕已經是傍晚了。房間的門也是被緊緊的關著。
屋子裏隻有她一個人,她不知道閔三小姐她們如何了,是被一起抓了過來關在了其他的地方,還是這夥人隻針對她一個人。而她希望是後一種,這樣至少閔三小姐不會有危險。
王檀輕手輕腳的走下床,走到窗戶邊上從門縫裏麵看出去,看到外麵是一個小院子,院子裏麵有一個天井,天井的邊上長滿了苔蘚,天井的旁邊有一棵榆錢樹,樹上開了一些綠色的花朵,樹下鋪了一層掉落的綠色花朵,看起來仿佛是很久沒有打掃的樣子,地上的花朵看起來有些已經腐爛了。而四周靜悄悄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若她猜得不錯,這應該是一個廢棄的農舍。
屋子的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王檀又輕手輕腳的從窗戶上走到門邊,眼睛從門縫裏往外看。
王檀又輕手輕腳的從窗戶邊走到走到門上,趴到門縫裏往外看。
門外兩個兩個粗壯高大的男人正從門外走到一張桌子前,他們像是剛去外麵買吃的東西回來,此刻正從食盒裏將酒和燒鴨豬蹄子等食物拿出來。其中一個人道:“老大可真是的,怎麼不讓我們將另外那個女的也一起帶回來。”
另一個人則道:“嘿,那人隻讓我們擄走王家的千金,多擄走一個人容易節外生枝。”
原先的那個人便又道:“那小妞的爹可是尚書,權高勢大的,你說我們擄走他的女兒,該不會有事吧?”
第二個人則道:“能出什麼事。等過了今晚,等明天我們收了銀子就離開京城,那姓王的再權勢滔天,我就不相信他還能天涯海角的追我們去。”
“說的也是,那人出一萬兩銀子讓我們毀了王家那小妞的名聲,等事兒完了之後,我們每人能分得兩千兩銀子。有這麼多銀子,我們去哪裏不成。”說著外麵的人又道:“誒,也不知道那小妞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