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看著彭安侯夫人和那位陶二夫人一起向她們走來,然後聽到彭安侯夫人笑著與她們打招呼道:“三夫人,五小姐,八小姐,好久不見。”
蔣氏自來率性,因為當初她嫌棄王檀的事情又對她十分看不上加厭惡,撇了撇嘴,也不站起來見禮,就坐在椅子上不動。
王檀和王楹是小輩,卻是不好這樣無禮的,便一同站了起來給彭安侯夫人見禮。
彭安侯夫人仿佛一點都感受不出自己不受歡迎,繼續看著蔣氏笑著道:“三夫人最近倒是少出來走動了,若不是今日在這裏碰上你,還不知何時能見上三夫人一麵。”說著頓了頓,又繼續道:“說起來我們兩家也是通家之好,臻哥兒還要稱你一聲師母,兩家原該常走動的。等下次,我請你到府裏喝茶。”
蔣氏在心裏罵道,通什麼通,我寧願跟外麵的販夫走卒做通家之好,也不願意和你做通家之好。
她真不知道彭安侯夫人哪裏來的厚臉皮,想當初為了讓應家的姑娘進門做兒媳婦,將檀姐兒和他們王家的臉簡直是往地上踩,如今倒不知又是因為什麼,又湊上來跟她們示好了。
蔣氏略帶諷刺的道:“我家中事兒多,既要管家又要照顧懷孕的兒媳婦準備做祖母,可不像侯夫人這樣清閑,新媳婦一進門便將中饋交給了兒媳婦,可不是有的是時間出來行走。”
彭安侯夫人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笑著時臉上露出來的皺紋看著更加深了,她道:“臻哥兒媳婦是個能幹的,將家裏的事情都交給她,我也放心。如今兒媳婦進門,我可不是能享享清福了……”她自然知道蔣氏語氣中的諷刺,本還想在後麵加上一句“你家不是也有四少奶奶,也該將管家的事情都交給兒媳婦像我這樣享清福才是。免得外麵的人還以為我們這些老婆子貪慕權柄不肯給兒媳婦放權。”也刺一刺她,但想到兒子前幾日對她說的話,到底是將那些話咽回了肚子裏。
蔣氏暗含輕蔑的抬眼看了彭安侯夫人一眼,在心裏諷刺的“哼”了一聲,彭安侯府的中饋如今倒真是落到了玉臻的媳婦應氏手中,但是不是彭安侯夫人自己心甘情願交給她的,外麵的人不知道,她卻是心知肚明。
後宅的女人也會熱衷權柄,特別是像彭安侯夫人這樣半輩子都和丈夫不睦的。因沒有得到丈夫的憐愛,便更加會抓穩手中的權利才會覺得安心。
應氏雖然是彭安侯夫人自己選中的媳婦,但若說她一進門彭安侯夫人便願意將府中的中饋交給她,蔣氏根本就不會相信。
彭安侯夫人握著中饋不肯放權,應氏自己也是性子強勢掌控欲強的人,也想要管家之權。應氏初初的半個月,應氏和彭安侯夫人還能親親熱熱的扮演一對好婆媳。但應氏進門不到一個月,便以“幫婆婆管家”的名義隱晦的提出,我想要支持中饋的權利了,婆婆你給我吧。
前頭沒有觸及利益,彭安侯對這個媳婦還是十分滿意的,但應氏一提出這話,彭安侯夫人頓時不滿了。以“你和臻哥兒剛成親,趁這時候應該多培養培養感情,管家容易占了你和臻哥兒一起的時間。”為由拒絕了。
聽到彭安侯夫人拒絕,應氏也不滿了。她是應家嫡長房的嫡女,娘家後台夠硬,加上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夫人,如今她進了門,彭安侯夫人不是應該主動將中饋交給她。結果她進門一個月也沒等到她提,現在她主動提醒了,她竟然拒絕。可沒見過這麼戀權不放的婆婆。
好了,你不主動給,那她主動爭。先是在庫房和廚房等幾個地方找了幾個下人的錯,接著光明正大的換上自己的人。
彭安侯夫人值長侯府後院十幾年,這後院裏裏外外早已都是她的人。那廚房裏被應氏換下的,自然也都是她的人。彭安侯夫人聽著兒媳婦先斬後奏報上來的消息,差點氣個倒仰。但那些人確實有錯,彭安侯夫人不能因為應氏罰了她們而發作,至於應氏先斬後奏換上自己的人,這換都已經換了,她難道還能再撤換下來。若她真這樣做,到時候侯府內外都要看她們婆媳的笑話了。
彭安侯夫人嫌兒媳婦多事,於是給成親剛一個多月的兒子塞了兩個通房過去。彭安侯夫人此舉,一來是想殺一殺這個兒媳婦的威風,憑你娘家的後台再硬,你既進了我們家的門那就是我們家的人,你得聽我這個婆婆的。二來是想給兒媳婦找點事情做,免得她閑得發慌跟她爭權奪利。
結果是,彭安侯夫人威風沒有殺到,應氏倒是學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給彭安侯弄了個漂亮的妾室。
當然,應氏畢竟是大家出身,還知道兒媳婦給公公送妾不妥,她是悄悄說服了彭安侯的一個妹妹,通過她的手將妾室送到彭安侯身邊去的。
彭安侯風流好色是在京裏出了名的,她從前的寵的貴妾明姨娘年紀也大了,年老色衰,漸漸的也不得他的寵了。在這個妾室進門之前,他最寵愛的是從自己的兒媳婦王椒身邊的丫鬟中納上來的妾。隻是這個丫鬟雖然也有些姿色,但到底在王家也是吃規矩長大的,侍候男人的手段放不開,彭安侯寵了一段時間,最近也漸漸覺得膩了。
等到自家妹子給自己送了個漂亮的女人過來,彭安侯見了人連腦子都不轉就將人收下了。這位新妾模樣兒漂亮,又年輕,手段還了得,沒幾天就將彭安侯的魂都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