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利勇點點頭。
石如玉為兒子驕傲。
她就是想把這件事告訴姐姐姐夫。
（小標題）近朱者赤
根據國家“大三線建設”安排，1969年8月，山峰所在的兵工廠從國防前線一線的東北，整體搬遷到了三線的SX秦嶺的大山裏。
總廠按照上級的“大分散，小集中”的要求，將總廠的一些分廠分散到更偏遠的地方。
山峰的廠子距總廠有30多公裏，一遇山洪或大雪封山，便無法與外界溝通，幾近與世隔絕。
由於廠子對往來書信的審查更為嚴格，以及交通不便，山峰到了SX後就沒給姐姐寫信。加上工作忙，慢慢就將這份親情淡忘了。
轉年的6月份，山峰調回總廠。
這10個月的時間裏，山峰隻回過一次家。他想妻子，想兒子。這回好了，結束了夫妻的兩地生活。
山峰家離馬佩珠家有十分鍾的路程，自打山峰到下麵的工廠去後，馬佩珠經常領著女兒到山峰家來，讓女兒接觸石如玉，接觸利勇，以求得她們對女兒的影響。
慢慢地，馬佩珠的女兒朱芸芸就願意到山峰家來玩了，而且變得很乖，石如玉讓她做什麼，她從不耍脾氣，就順從地做什麼。
看到在家裏說一不二的女兒的變化，馬佩珠很高興。一天，她主動說出讓她家老朱把山峰調回來的話。
石如玉聽後，一晚上沒睡著。
兩個月後，山峰果然調回來了。
山峰剛到家不一會兒，馬佩珠聞訊就領著女兒來了，她是專門來看山峰的。
“叔叔好！”朱芸芸見到山峰後，禮貌地打著招呼。
“芸芸好！”山峰禮貌地答道。他轉過身，對馬佩珠說：“芸芸真是好孩子，多有禮貌！”
馬佩珠笑逐顏開。
“馬姐，我們一家人感謝你的幫助！”山峰說。
“別這麼說，我真得感謝你們！你瞧，”馬佩珠用下頦指了一下站在書架旁看“小人書”的女兒，“喜歡看書了，你家的‘小人書’她都給看一遍了。”
“這孩子懂事，除了動動咱家書外，其他什麼東西都不動。”石如玉說。
“是呀，她以前，到誰家就把誰家當成自己的家，想拿什麼就拿什麼；誰要是不給，就跟誰耍脾氣。現在不那麼任性了，懂事多了。我終於明白小時候讀《顏氏家訓·慕賢》中的一句話的意思，‘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自芳也；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自臭也’。芸芸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連我自己也都感到有變化。和你們這一家人相處，真是幸運。你說，我能不感謝你們嗎！”馬佩珠感慨地說。
“馬姐，晚上在我家吃吧。”山峰說。
“行。”馬佩珠爽快地答應了。她很希望女兒能在山峰家呆的時間長一些，感受他們一家三口都在家時的家庭氣氛。
山峰騎著自行車到商品供應中心買了青菜、羊肉、還特意買了一條草魚、一條鯉魚。山峰知道馬姐是SC人，喜歡吃麻辣的東西，他要用草魚做麻辣水煮魚片；鯉魚，紅燒，整條上桌，這是招待客人必須要有的一道菜。
利勇走過來，問：“爸爸，我能做點什麼？”他想幫爸爸的忙。
芸芸跟在利勇的後麵，聽到利勇的話，她也問道：“叔叔，我能幫你做點什麼？”
“誰都不用，誰都不用，你們進屋玩去吧。”
山峰一個人在廚房忙著。
石如玉和馬佩珠在屋裏嘮著嗑。
“你家兒子幾月的生日？”馬佩珠問。
“10月13的。你家芸芸呢？”
“也是10月13的。這麼巧！是上午下午的？”
石如玉遲疑了一下，她哪知道是上午還是下午的，隨口說了一句：“上午的。”
“那你兒子比我閨女大，她是下午的。哎！真巧，他倆一天出生的！緣分呀，緣分呀！”
石如玉樂著。
“想起一件事，我差一點就忘告訴你了，明天我閨女就和你兒子一個班了。我到你家之前，給校長打了個電話，讓他把我閨女調到利勇那個班。也沒和你商量，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同意！多好呀，他倆還有個伴了，也好相互照顧照顧。”
“我就想讓我閨女跟你兒子多學學。”
“芸芸又懂事，又聰明，我兒子和她在一起也能學到不少東西。”
倆人嘮得越來越投機……
“開飯了。”山峰在廚房喊了一聲。
利勇聽到喊聲，立馬起身來到廚房，洗了手，便去放桌子。
芸芸仍是跟在利勇的身後，也洗了手，和利勇一起拿碗拿筷子，端菜。
“你看看，我閨女都知道幹活了，她在家一點活都不幹。”馬佩珠高興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利勇和芸芸給每個人都盛好了大米飯。利勇端坐在桌前，沒有動筷子，等著爸爸上桌。他早已養成了大人沒上桌前，小孩是不能先動筷子吃的習慣。
芸芸看看利勇，心想怎麼不吃，還等什麼。但她也沒動筷子，像利勇一樣端坐著。她早就找到一個竅門，要想得到大人的表揚和讚美，就和利勇一個樣，利勇怎麼做，她就跟著怎麼做。
馬佩珠坐下後，什麼也沒想，就拿起了筷子，正準備夾冒著熱氣的魚片時，見芸芸和利勇一樣，端端正正地坐著，似乎想起了什麼，也就放下了筷子。
“別放筷，趁熱吃，馬姐。”石如玉拿起筷子，勸馬佩珠夾菜。
“山峰，快點，你做的魚片都快把我的大牙饞掉了。”馬佩珠喊著。
“來了，來了。都等什麼，馬姐，快吃呀，”為了不讓客人久等，山峰趕緊坐下，“馬姐，我知道你喜歡吃辣的，特意做了個麻辣魚片，嚐嚐，看夠不夠辣。”
“好，夠味，夠辣。你的廚藝不錯呀。”馬佩珠邊嚼著魚片邊說。
芸芸沒拿筷子的那隻手垂在桌下，彎腰低下頭吃著米飯，劉海兒掉進菜盤裏。
馬佩珠見山峰一家三口都是端著飯碗在吃，她便用腳在桌下碰了一下芸芸，芸芸馬上就知道自己又有什麼地方錯了。她抬起頭看了看，見利勇和他爸爸媽媽一樣端著碗吃飯，也就反應了過來，端起了碗。
（小標題）郎才女貌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
1977年7月，山利勇和朱芸芸高中畢業了。已榮升為政治部主任的朱愛泉，將他們兩人都分到了總廠子弟學校當老師。
1977年10月21日，中國各大媒介公布了恢複高考的消息，並透露本年度的高考將於一個月後在全國範圍內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