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楓聽聞其聲,瞬間就從那種呆滯狀態恢複過來,轉過頭說:“鍾老,一年不見,你人還是那麼硬朗啊!”
每年,徐楓都要來墓園祭奠母親,在這裏總要呆上半個月左右。久而久之,他就與守墓人熟絡起來。然而對於鍾老的來曆,徐楓是一無所知,曾經他也想詢問鍾老的來曆,可是當他問出口時,前者那雙淩厲的眼睛瞬間變得極為駭人,雙眼射出的精光,實在是叫人膽寒,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徐楓從自己的感覺上猜想,這個人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而且這個故事還極其龐大複雜。
鍾老看著徐楓,從後者那羸弱的狀態來看,他知道徐楓這一年來過的不容易,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孱弱。
“我啊,還不錯。走吧,進去看看。”鍾老將徐楓引進墓園。
沿著一條青石板的小道,徐楓在鍾老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不大的木屋裏麵。鍾老熟練的點上青燈,陳設簡單的木屋便亮堂起來。
“你啊,隨便坐!”鍾老說到,然後獨自走出了木屋,手中拿著另外一盞青燈。
徐楓知道鍾老有個老習慣,夜晚他一定要到墓園裏去看一看。徐楓透過窗,向著東南方望去,那裏漆黑一片,絲絲陰風搖動著周圍的樹葉,枯寂,陰寒。那邊便是母親的安息之地。徐楓眼前突然出現母親下葬那天的場景。
那天天空下著微寒的細雨,天空略顯灰沉,旁邊的枯木上麵佇立著一群寒鴉,它們時不時的發出荒涼的鳴啼,不禁讓人覺得詭異。
徐楓看著棺材被一股陌生的力量牽動起來,緩緩地移向早已製造好的墓穴之中,然後墓穴用石碑封好,整個過程中,寒鴉啼叫個不停。徐楓將這一切都看得十分仔細,那年徐楓剛滿五歲,還不懂世事炎涼人情萬態,他隻覺得心裏很痛,有一種東西永遠的離他而去,少了依靠。
他聽家族裏的長老們說,母親是得了不治之症才離開人世的,但是他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可不是這樣又是怎樣呢?他也問過自己的父親,但是得到的答案並沒有異樣,因此他不得不相信他們所說的一切。
母親死的時候,她跟徐楓說‘萬事不要強出頭,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觸碰別人的逆鱗,媽媽的靈魂會永遠的陪伴在楓兒身邊。’就在這時,他仍然相信母親的靈魂從未離開自己一步。
望著那片昏暗的天地,所有有關母親的回憶如同淋漓的雨露澎湃的落在他的心裏,最後的畫麵定格在母親那張不勝芳豔的麵頰上,慈祥甜美的笑容,給了徐楓莫大的勇氣。
雲嶺的規矩,祭拜亡人,隻得後世子女才能前往,所以隻有徐楓一個人來了,而父親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
在這墓園上空,月色被一層層的烏雲遮住了光暈,結實的被包裹起來。厚厚的雲層之中,如同潮水一般洶湧個不停,好像即將會發生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