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爬上天台的時候李德廣已經檢查完了,坐著悶頭抽煙,看見我又是一陣嘲笑。我承認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樣子看起來非常虛弱,可收拾屍體難免消耗體力。

我停在十八層,小柔推門進的也是十八層,但是她的辦公室在十六層。我一路把屍體踢下去,檢查了呼吸脈搏無數遍才爬上來,能不累嗎?

原本還計劃扭斷脖子、捏碎頸椎這類技術手段,事實證明我根本沒那體力,直接推下樓梯讓鋼筋混凝土的牆壁去撞斷她的脖子省時省力還不怕警察追究。

李德廣看見我被煙嗆得快窒息了,主動說去樓梯間抽。

我站在天台看風景。

天真藍,萬裏無雲,風也夠勁,吹得我寒寒的,總覺得會掉下去。我不應該在這樣幹淨純粹的天空下想太多齷齪事,比如怎樣利用李德廣當時間證人。顯然他先上來,我則磨蹭了很久。萬一警察裏有什麼智商三百八的奇人高士,一打眼覺得屍體有可疑,哪怕穿了媲美高蹺的高跟鞋也不像失足摔死,我該怎麼解釋呢?和李德廣不在一起的時間我做了什麼?他們不會變態到驗指紋吧,我可是赤手空拳去推小柔。

李德廣上來了,我卑鄙的心靈又產生了殺人滅口的衝動。這樣不好,很不好。

“你去上廁所了?我記得二十五樓的廁所一直鎖門。”

“沒有,”李德廣尷尬地拉上褲子拉鏈,“我就是抽煙。”

冷場,又是冷場。雖然我看他叼煙的樣子就想踹自己腦袋一百下:為什麼不遞煙!拉近距離增進感情的最好方法不就是遞煙嗎?摸摸口袋,竟然隻有一把手工刀,該死的白癡大腦除了殺人能不能想點別的!

我故意往邊緣站了站,看一眼地麵,真高啊。

“最近,好像快失戀了……”

李德廣成功被我吸引注意力,小心翼翼蹭過來試圖阻止我似有若無的跳樓自殺意圖。善良的人。

“怎麼了?”他幹巴巴地問。

“我女朋友家裏反對我們。”

“你挺好……你叫什麼名字?”

有沒有搞錯,我竟然忘記自我介紹,難怪人家保持距離,首先就是我沒主動!

“我叫金森,二十層做設計的。你說我多倒黴,女朋友都要跟我分手了,還被我們主任整,修什麼天台啊,漏水也漏不到我們那層。”

“好多天沒下雨了。”

“秋天幹燥。”

“北方雨水少,我老家在這個月份還是夏天,雨很多。”

“李師傅,你老家是?”

“南方。”他回答的很微妙。祖國這麼大,南方又是個相對概念,太模糊了。

“結婚了嗎?”

李德廣麵部肌肉狠狠抽動兩下,下巴的傷疤像是另外一張嘴,正在罵我多事問到傷心處。

“離了。下去吧。金森,你還是坐電梯下去,樓梯是給我這種人走的。”

雖然他一口氣說那麼多個字讓我小小感動了一把,但是沒一個有用。離婚而已,至於造成自卑嗎,還這種人那種人,陰森森的怎麼尋找第二春。

我故作熟稔地摟住他肩膀,“別傷心,等我分手了一起找新目標,李師傅你手藝那麼好,可以自己開公司了。”

他幹笑,挪開我的手。

不過很快就笑不出來,他和我都是。

什麼人來去無蹤連點聲響都不發出就把天台鎖了!兩個大活人都沒發現,簡直意圖不軌。

“李師傅,你不是有鑰匙嗎,快開門啊。”

“鎖在外麵。”他比我冷靜。

“你帶電話了嗎”我隻帶了美工刀,似乎無法用它破壞眼前厚重的防火門。必須批評一下,哪個白癡自作聰明給防火門加掛鎖的,這不是比畫蛇添足還神經病嗎。

李德廣手頭隻有簡易工具,說如果下班前沒人上來開門就撬開。我勸他放棄暴力破壞的計劃,這門是我親手設計的,比牆還結實,除非定點爆破,別想開。

十分鍾後,他開始焦躁,“往下喊人行不行?”

我告訴他二十五樓是資料室,二十四樓是小會議室,很少有人出沒,二十三樓的領導們也整天見首不見尾。

“風這麼大,喊破嗓子,二十二樓的人也很難聽見。”

李德廣一臉不認命的樣子滿地轉,似乎和我單獨在天台多待一會能要他命似的,我真那麼可怕嗎?

“幹脆找點東西畫個大的SOS,晚上如果有直升機巡邏就看見了。”

李德廣用一種生命中突現傻逼的不可承受之暴笑卻憋著笑不出來的複雜眼神凝視我足足三十秒,痛苦的別過臉去。

對不起讓您見笑了,我一直是個蠢貨。再笑殺了你啊!

即使偽裝輕鬆,小柔的屍體還在十六層橫著,一點辦法也沒有。並且我很快發現另外一個殘酷的現實。

“李師傅,天台鑰匙都什麼人有?”如果是不允許乘坐電梯隻能走樓梯的維修人員獨享,估計這會小柔人都到太平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