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父搖頭一笑,但觀其神色,顯然對剛才的話語有些受用。而其他聽見那老者是東方少義父的人,有一部分都是臉色一變,眼中有深深的忌憚一閃而過。
“好了,各位,外麵天象固然驚人,但是缺乏變化,更何況可能會有些不為人所知的壞處,我們還是回到宴席中吧。”東方少如此說著,朝其他人歉意一笑,先行一步走進了大宅裏。轉過一扇屏風,看見大廳中的情形時,不禁露出苦笑來。
藍朦月正站在不隻是誰人的桌前,跪在地上伸出不知從何而來的筷子,夾著一塊肉正要放進嘴中。可能是她的餘光看見有旁人進來,臉蛋頓時漲紅起來,忙不迭地把肉塊位歸原位。當她看清楚是東方少第一個進來時,臉上的紅潤消失不少,但是那瞪向他的惡狠狠目光,顯然在怒斥著東方少壞了她的好事。
東方少心中好笑,也慶幸大廳中除了一些侍女,一位來客都沒有。他見身後那些客人距離進屋還有一段距離,趕忙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藍朦月麵前。
他剛要說些什麼,藍朦月就搶先開口了,“我說東方少小少爺,你剛才進來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有人要回來了,拜托以後不要這麼嚇我好不好!”
“知道了,藍朦月大小姐。”不知是被少女的語氣感染,還是別的什麼緣故,東方少第一次對他人的稱呼有了輕佻的變化。他又臉色一變匆匆把藍朦月拉起來,握著她的手臂趕忙離開。
到了大廳中一個隱蔽的角落中,藍朦月一手掙脫東方少的五指,揉著自己柔軟的手臂,更是臉色不善的盯著他看。東方少連忙伸出手指豎在嘴前,噓了一聲,道:“你要是不想被別人發現,就趕緊躲起來,萬一其中有人認識你什麼的……”
“我都說了一遍了,我從小在家中一步未出家門!怎麼可能會有人認識我,更何況你邀請的都是些什麼小人物,就連一個大官都沒有,要麼是武夫粗漢,要麼就是奸詐商賈,這麼低等的宴席本小姐還不想來呢!”藍朦月又氣又急,差點叫出聲來。
對此感到莫大的頭疼,東方少回頭看了看即將進場的客人們,連忙輕聲道:“拜托,藍朦月大小姐,您自幼在官家長大,見識自然不是我這種小人物可比的,那您能不能高抬貴手,隨我出去不要在這裏打擾我們這些無名小卒行嗎?”
“哼,論閱曆我怎麼能跟黑白通吃的東方少小少爺相比,你心裏一定在蔑視我的話!”藍朦月嘴角翹起不滿的角度,但也隻好被東方少推著離開大廳,末了出門的時候,她還不忘惡狠狠地回頭,補充道:“記住了,本小姐要那個紅中帶白,一片片的那種肉食,不要送錯了,雖然我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我可記得它的模樣。”
帶著哭笑不得的表情將藍朦月送出後門外,他心中確實一點生氣的反應都沒有,可能是他對此種大小姐脾氣的少女並沒有排斥的心理罷。但是東方少也猜到了藍朦月或多或少肯定會有這樣的脾氣,畢竟她在藍家中可是藍郜的救命稻草,平日裏藍郜肯定寵慣著她。若這女子是那種賢惠溫柔的,恐怕連他都會大吃一驚。
東方少送走麻煩人物,心中一鬆,回頭掃視著陸陸續續進場的人群,眉頭不禁一皺。雖然他也猜到了嵐京夜空的異象肯定會驚擾義父,但是沒想到義父直接一走了之,連句叮囑都沒有給其留下。他又抬起頭望著屋頂那個明顯的漏洞,色彩混雜的光線從那處透入大廳中,不僅苦笑起來,隨便一想都可以知道義父是從那裏出去的。他沒想到義父身為修念者也如此著急,根本不顧形象便破頂而出,看來今夜發生的事,確實非同小可。
……
“諸位道友,相比也以念力探尋過這夜空異象了吧,老朽不才,毫無所獲,不知其他道友有沒有一絲收獲。”發須盡白的老者站立在皇宮朱牆不遠外,一棟樓閣屋頂之上。圍著他站立的,共有八人,有人身披麻袋,滿臉平凡,還有人一身儒生打扮,觀其容貌隻有三十餘歲。更有一位身著長裙的少婦,麵容清麗脫俗,長袖飄飄宛若仙人,眉間一點綠痕。
這九人如此明顯,還站在皇宮不遠之外的屋頂上,卻沒有官兵上前,顯然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