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別墅區,天已經完全黑了,別墅區附近一片空曠,最近的建築都在百米外,寬闊的道路兩旁栽種著排排的銀杏,在暖黃色的路燈下挺立著。這樹最美的時候是在十一月,金色的葉片過濾陽光,在地上投下一片亮堂明媚。周末把小黑哥停在了最近的一家館子前,這家館子以熱騰騰的火鍋吸引食客,在燥熱的離星四月,哪怕是略微涼爽下來的夜晚,店堂內空蕩蕩也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周末和店老板聊了幾句,吸著氣誇了幾句火鍋味道正宗,店老板眯縫著眼,來來回回,笑著給他添了幾回湯。
火鍋沒有吃完,周末就捂著肚子跑出來了,這不是他想出的什麼脫身的轍,許久沒有吃過火鍋的周末,在麵對店老板熱情的微笑時,不得不一次次把筷子尖上的顆顆染成紅色的白菜塞進嘴裏,因而腸胃受了些刺激。
現在走在林蔭路上的周末臉上仍舊有些潮紅,夜色下也看不分明,給了他些遮蔽。他挺著脊背,盡量自然地走在這條從來不屬於他的路上,從身上搜刮出某些契合他身上衣服,契合這片兒別墅區大理石門樓的氣質,門樓浮雕銜接完美,拱頂線條柔美,宏偉大氣,透過門樓,可見內部的獨棟別墅,和別墅門前的草地上的條條小徑,別墅建築風格各異,招展在夜色中,分外撩人,但周末沒有太過心動,這種心態就像某種小孩兒鬥氣時的心理,我討厭你,那麼你的所有東西我都討厭,無論你妹妹多麼可愛,無論你媽媽多麼溫柔,都是令人討厭的。
北區人口不多,但官家建築大多在此,聯盟環境中心分局,地方稅務局等民眾心中的大部門。有官場的地方自然養著大批官爺。這些人的金錢的流入,使這塊兒地區建起許多奢侈的消費場所,無論什麼樣的地方,人們過著的生活都是有差距的,而北區就是對這句話最好的闡釋。
而作為整個區唯一的別墅區人則更加少,這一點兒在這個時候讓周末分外惱火,這條路從東到西,他已經走了十分鍾,仍舊沒有遇到什麼人,可以混在他們身後進去。門樓前的道路並不長,周末不能一遍遍的來回經過,不然會在事後留下某些可疑的印記,他壓住心裏的焦躁,盡量平靜的邁著步子。但當天空開始頻繁出現飛行器,並在別墅區前降低速度,從門樓中依次穿過時,周末知道,錯過這個時間,他大概隻能強闖了。官員們大都是同一時間下班,這個點過去後,他想遇到什麼人更加不易。
周末將手背在身後,掐著表,再過五分鍾,仍舊沒有人,他就準備偷偷摸進去,文的不行就來武的,隻是武的就有點兒對不起他換上的這身禮服了。再一次的,他壓著步子走到某棵銀杏下,準備掏出那根準備好的香煙,扮扮某個失戀的年輕公子,剛剛捋直這根放在上衣口袋裏,有些皺巴的香煙,周末就看到一隊人馬,對就是人馬。
一個略微佝僂的老者牽著匹高頭大馬,走在隊伍的最後方,馬匹毛色銀亮如緞,在燈光下竟顯出某種晃動的光澤,不知道是不是良駒,但起碼是匹漂亮的馬。體格嬌小的女孩兒走在隊伍前方,女孩兒身姿纖細,看起來異常惹人憐愛。女孩兒周圍隨了好幾個人,皆是女子,舉手投足精幹簡練,毫不拖泥帶水,站位也有講究,將女孩圍在中間滴水不漏。周末看得出來,這都是些好手,必然是神經反應速度卓越的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