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屍房裏又多了一具屍體。麵目全非,隻辨得男女。
今天周四,華光執夜班。午夜剛過,他泡了桶麵就坐進了值班室裏。
夜晚的醫院自然很冷清。他翻了翻報紙雜誌,全都是些老舊的過時新聞,但也隻能百無聊賴地看著。
身後的監控靜靜地放著無聲的畫麵。華光背對著,隻覺得背上有什麼東西輕輕靠了過來。他往前傾了傾身子,翻著雜誌的手向右挪了挪。頭頂上的吊燈微微搖晃了幾下,暗沉的光線模糊了紙頁上的黑體小字。
夜色深沉,微帶著濕意的冷氣拂過脊背,透過單薄的襯衣。
華光忽感到一陣惡寒,那股腐屍的氣味愈發清晰了起來。
隔壁拐角處是停屍間。或許是劉叔忘了關上鎖屍體的那扇白色大門;或許是今天的雪櫃出了故障;又或許是大袁忘了做定期的屍體消毒和汙水處理。
總之,那股惡臭始終沒有散去。
手機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在寂靜地深夜裏顯得有些詭異。華光摁了接聽鍵,還沒放至耳邊,便顯示對方已掛斷。
把手機放到一邊,繼續翻著手上的雜誌,都是些大大小小的花邊新聞。
直到翻到最後一頁。他剛想合上雜誌的手頓了頓,視線落到了書頁的左下角。
那是一則啟靈廣告,隻在旁邊插入了一張黑白相片。頭皮一陣發麻,有什麼東西在呼之欲出。
他顫著手俯身從桌底下搬出一大摞發黃的雜誌報紙,一本一本地找出和剛才看的同款雜誌。
就在全部理出來準備翻開的瞬間,他猶豫了。
那款圖書每刊都有,從前年至今。他用手反反複複地摩挲著書的封麵,隻要那麼輕輕一翻,他便能看到所有他想看的了……
手指頓住,他猛然驚醒。然後迅速地把所有的雜誌胡亂地堆疊在一起,塞進了桌底的最裏一層抽屜。
仰頭靠上皮質的椅背,深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