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個人要有多容易。
是剖開他的肚皮挖出他的內髒再扯出他的小腸,還是溫柔地割下他的四肢再一刀一刀地切成肉花
華光猶豫了很久,這的確是個很難的抉擇。屍體就那樣□□地躺在腿邊,羊脂玉般的肌膚是最讓他中意的一點,當然,還有那美麗青澀的容顏。
黑暗中,華光點燃了一根煙,看著那微弱的火星在夜色中緩緩暈出一點殷紅。深深地吸一口,再緩緩吐出。
黑暗中的嗅覺異常靈敏,吐出的煙圈勻開在鼻尖,帶著股麻木的澀味。他彈了彈煙頭,另一隻手緩緩摩挲著那早已冰冷凝華的手腕。然後把那點星火狠狠地摁上了那潤滑如玉的肌膚。
“我很開心,死在你手裏,隻是很可惜,沒能把你一起殺死。”
他忘不了江涼死前的表情,但他確實是成功了。他把細長的玻璃刺進他的心髒,還好心地為他止了血.。他愣住神,看著那具早成了死透了的屍體。
……
作為一個掌握實權的中央議政員,兒子的死,不可能做到了無聲息。他找過了所有與江涼有過關係的人,但他什麼也查不到,他甚至弄不清,自己的兒子是失蹤是死亡。
華光很意外,江涼似乎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們的同居關係。隻是,江涼的父親終是查到了這棟別墅。而華光,隻用盡力扮演著江涼眾多情人中的一員便好。
一個官二代,送情人一座別墅,這根本什麼也不能說明。
江涼父親的言語間很客氣周禮,但那隻是表象,畢竟,能在官家的圈子裏坐著這樣的位子的人,便不可能簡單。他有大把的手斷。比如現在,滿麵良善地和華光扯著繞著,背後一揮手,便已把別墅翻了個底朝天。
隻是他不會想到,他兒子的屍體,就埋在那張他們每天□□的大床下。血肉和著水泥,再貼上一層和客廳同花色的花崗岩地磚。
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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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著手合上了雜誌,他不敢再去回想,隻是他放空不了大腦,每一個根神經都緊崩地欲死掉。
……
門上生了鏽,延至牆邊的青苔,接連著發黑的地磚。
離開了多久了,這棟另人惡心的別墅。
他用了兩個月的時間在這棟別墅裏戒毒,他忘不了,記憶可怕地清晰著。他本以為鎖上了這扇門,一切都完了。
可他錯了。他不該埋下他的屍體,他不該和著泥完整地埋下。他該什麼也不留下,他的確錯了。重新撬開那塊兒黛青色的地磚,他挖了很久,握著那把深黑色的鐵鍬,深層的泥土帶著股潮腥味兒,
怎麼會,怎麼會……
沒有屍體,什麼也沒有。
他還記得他是怎樣挖開泥土,怎樣把屍體裝套進麻袋。脫力地癱坐在了地上,撐著地麵的手無意間觸到一個方形的物塊。華光轉過身來,拍開覆在上麵的泥土,木質的長條上模糊地刻著一串數字。頭頂的一根弦轟然崩開,他猛然扔開那塊木牌,抑製不住地大口喘息著。
408號,停屍間的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