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六年二月初二
康熙在龍抬頭的這個特殊的日子裏,頒布了兩道舉國嘩然的旨意,如果說康熙的第一道旨意讓整個大清變成了一鍋熱騰騰的沸油的話,那第二道旨意就是在這鍋沸油中滴了清水,讓這鍋油徹底的炸鍋了!
胤礽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頒布甚至的李德全,他不相信,他的阿瑪,從小到大如此疼愛他的阿瑪會說廢就廢了他,而且是在他如此措手不及的情況下。
胤礽紅著眼,怒聲吼道:“孤不相信,李德全,你這個狗奴才,居然敢假傳聖旨,汗阿瑪這麼疼愛孤,怎麼可能會廢棄孤呢?肯定是你這個狗奴才騙孤!”說著他猛的站了起來,就想要往外衝,他要見汗阿瑪,他要汗阿瑪親口跟他說,是李德全傳錯了旨意,汗阿瑪絕對不會就這麼廢了他的,尤其他最近這麼乖,完全沒有惹事的情況下,汗阿瑪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廢了他呢?
李德全給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些侍衛立刻識趣兒的走上前拉住了快要失去理智的太子,沒有讓他跑出毓慶宮。
李德全一臉恭敬的對太子說道:“太子……哦,不,二阿哥,你給奴才雄心豹子膽,奴才也不敢假傳聖旨呀,奴才保證奴才的旨意千真萬確是真實的,還請二阿哥體諒體諒奴才,接了這份聖旨吧。”說完,李德全彎下腰,雙手捧著聖旨,奉到了胤礽眼前。
胤礽掙開了侍衛的束縛,呆呆的從李德全手中接過那刺得眼睛疼的明黃聖旨,他慢慢的打開聖旨,看著看著,胤礽笑了起來,他的笑聲聽在旁人耳中是如此令人心酸,可他仍舊笑著,似乎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笑的連淚水都笑出來了,可他還沒有停止的打算。
“其惡愈張,戮辱在廷諸王、貝勒、大臣、官員。專擅威權,鳩聚黨羽。”“胤礽同伊屬下人等恣行乖戾,無所不至”“種種惡端不可枚舉。”“乃不遵朕言,窮奢極欲,逞其凶惡另更滋甚。”“胤礽所用一切遠過於朕,伊猶以為不足,恣取國帑,幹預政事,必致敗壤我國家,戕賊我萬民而後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為君,其如祖業何諭。”
“哈哈哈哈,汗阿瑪啊汗阿瑪,孤這個儲君居然當的讓你不知該置祖業何處,哈哈,孤……是孤不孝,讓汗阿瑪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教導……孤被廢的無話可說!”
胤礽哭的傷心,李德全雖然不是太喜歡這個廢太子,但畢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看著曾經無比驕傲的小主子,哭的這麼難過委屈,李德全心裏也不好受,他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珠,剛想讓太子妃安慰安慰太子,卻在轉身的時候看到曾經雍容華貴、處事不驚的太子妃現在已經癱倒在地,如果不是有宮女扶住,估計整個人都倒在地上了,而太子的其他妾室,早就在聽到旨意的那一刻哭得天昏地暗了,哪裏還有功夫和精力安慰太子呢?
李德全搖搖頭,吩咐太子身邊的小太監,讓他務必好好的伺候好太子,這才抹完淚,離開了一片愁雲的毓慶宮。
和毓慶宮的淒慘不同,今天的四貝勒府則驚喜不斷。
誰都沒想到,包括胤禛自己,都沒想到康熙居然會選擇今天這個日子廢立太子!
禮部尚書當然知道自己手中的這份旨意到底是什麼,因此他才更加恭敬的示意四貝勒及府中女眷孩子接旨。
胤禛看到他這番作態,心中隱隱有種猜測,而布耶楚克她們則是一頭霧水的跪了下來接旨。
禮部尚書清咳了一聲,這才莊重的打開聖旨,念道:“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禦還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僵之休,朕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謨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朕之四子胤禛,日表英奇,天資粹美,茲恪遵皇太後慈命,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
遂於康熙四十六年二月二日,授胤礽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