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李氏將天辰交到了跟前。
“壯兒,你明天就要去書院了。娘親給你把行禮都打點好了。至於盤纏,況家給的倆百兩加上咱家這些年的積蓄,辦了這場酒席下來還有倆百四十多兩,你都拿著吧。出門在外,少不了要花費。”說著,李氏從後屋的箱子裏翻出一個小匣子,裏麵放著幾錠整銀,還有一些碎銀子。
天辰接過匣子,道:“娘親,家裏留一些,想來有倆百兩足矣。剩下的這些碎銀子,您留著,家裏好使喚。”
李氏執意道:“壯兒,聽為娘的。娘家裏吃的用的什麼都不缺,今年絲賣了又是現錢。你隻管用心念書便好。這下去了州府書院,可得給為娘熬出個人樣兒來。”
天辰拗不過,接過匣子,“娘親,孩兒知道了。”
李氏一臉欣慰,“你小子馬上也算是個先生了,娘親前幾日和丹娘給你縫了件新衣裳,你穿上讓娘親看看,合不合身。”李氏遞過一件嶄新的棉布直綴讓天辰穿上。
天辰接過,隻見上麵的針線細細密密地。捏在手裏不單單是一件衣裳,更是一份厚重的心意。天辰將衣服套上,李氏打量了一圈,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也不知道去了州裏,時不時興。你且穿著,等去了州裏,再讓人給你做一身。”
“娘親那裏話,這衣服比那裁縫鋪子的針線不知道好多歲倍呢。”
“就你小子嘴甜!不過,你小子誇錯了人,是你媳婦針線好。你小子福氣好,娶了個好媳婦。小丫頭人機靈,手又巧,還慣會討好人。”
天辰笑了笑,看來丹娘和娘親處得不錯,“一定是娘親管教有方。”
李氏道:“臭小子,別沒正經。你這一去就是倆年,今天晚上,你去多陪陪丹娘,她在側屋等你著呢。”
天辰道:“我就說怎麼吃完飯就沒見她人呢!”
李氏道:“好了,不早了,你也去歇了吧。娘親累了。”
天辰和母親道了別,臨出門的時候,盡管燈光昏暗,天辰卻無意間瞥見了李氏鬢角一側的幾根白發。或許,母親也開始老了。天辰帶著新衣服,來到院中,理了理思緒。此番書院,定要混出個人樣兒來。他不願他意氣風發的時候,母親已經白發蒼蒼。最是歲月不饒人呐。
院中,除了李氏的正屋,還有一間屋子閃著微弱的燈光。天辰來到側屋門口,或許是母親有意,特地在門口掛了塊紅色的簾子。丹娘坐在銅鏡前左右等天辰,聽見腳步聲,心裏越發忐忑,趕緊再對著銅鏡細細看一遍,看自己儀容是否有不妥之處。
天辰輕輕推開門,看見丹娘正坐在銅鏡前打扮,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心中甚快。關上門,大步朝著丹娘走了過去。
“小軒窗,正梳妝,好一美人兒,這是誰家的小娘子?”
丹娘聞言,起身道:“睜大眼瞧清楚!看是誰家娘子!”
天辰道:“哈,是我家娘子。”
丹娘道:“把你個欺心的人兒。”
天辰脫了外衫和衣襪,打了水,梳洗一番。突然一雙嫩手伸了過來。
丹娘柔聲道:“我來幫你吧。”拿過天辰手中的布巾,在盆中擺了擺,細細地替天辰擦拭著臉。天辰亦靜靜享受著這番難得的待遇。
一番梳洗過後,天辰道:“既是我家娘子,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早點歇了吧。”
正值花季女子,剛才起身已經是鼓了勇氣了,耐不住天辰調笑,窘得不敢看天辰,“你,你先睡。我,我現在不困。”
天辰道:“好好,我先睡。”
待天辰上了床,丹娘趕緊把燈吹了。天辰上床後,發現被子不知何時已經換了新的。良久,天辰感覺到被窩裏鑽上來了個嬌小的人兒。
天辰輕輕捏了捏丹娘的柔荑,丹娘嚇得縮了縮手,小聲道:“娘親說了,不,還不能行大禮。”
這可把天辰逗樂了,來了興趣,道:“可是,丹娘,我這一去就是倆年,你真的不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