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1 / 2)

猶如一夜之春夢,高子高心中的思念卻瘋長,幾乎帶著滅頂之勢,凶猛而來,高子高隻能像個戰戰兢兢的小毛毛蟲一樣,不停的蠕動,但在光滑的境麵上,醜形一覽無餘,像他的無知無覺迫切的欲,來的毫無道理可言又理所當然般。

想一想哪個思春的少年,不是對著初體驗又回味又期盼,又愛又愛的,而僅僅一次,哪裏夠啊,根本就不能滿足!

高子高覺得自己更像是第一次被人打開過的水龍頭,總是希望那個人再來扭一扭他。

人在欲望麵前,一點都不平等,何況是他守了二十七年的清白之身,所以基本上高子高在閑暇時就會不由自主的浮想聯翩。

可是,可是呢,已經有三四個月沒有見到人了,人毛都找不著,叢生像是在這座城消失了一樣。

高子高幾乎每天都會來來回回的圍繞著叢生的工作和住處兜圈子,鬧的都有不少的投訴到出租公司去了,他隻能腆著一張笑臉傻傻的說最近有個算命先生說他隻能繞著那一帶轉,不能超出界限,不然月老就不再搭理他了,結果自然是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人的希望與耐心經不得如此的細細碾磨,欲被不停的打擊而下,高子高變的有些消沉起來。

滿心的歡喜終就被淋了一場暴雨,激情來的快,消散的漫長折磨。

高子高咬著牙,淚糊了一臉,說到,人的成長總是離不開血與淚的教訓。

出租公司的老王,一臉滿意,道:小高終於長大了。

高子高卻不領情了,老子不想長大,誰他媽想長大了!

然後一陣魔音入耳,我不想不想長大,不想長大……

不經意的投入一塊磚頭到湖麵上蕩起的圈圈波瀾,終於,在一個個起伏後又歸還平靜,安寧。

高子高捏了捏自己有些笑僵的臉,拿起放在座位旁邊的塑料大水瓶,狠狠的灌了幾口,終於沒有那麼燥熱了,默道,都已經到9月份了呢。

副駕駛座邊的門被人一下子拉開,一個身影就沉沉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高子高心裏一個打突,手有些發顫,不敢去扭頭看他,到底是懷著期待的。

“做什麼呢?開車啊!二愣子似的。”

這聲音根本不是叢生。

飛快的轉過頭去確認,確實不是叢生,失望叫囂而來,但是仔細看看那鼻子那眼倒是有幾分眼熟,似曾相識。

高子高顯然是一時想不起來了,遇到許多的人,有一點點印象是正常的,也就不想太在意了,禮貌問道:“您去哪裏?”

那人鬆了鬆領帶,語氣不耐煩的回道:“藍庭小區。”

高子高腦子啟動一鍵快搜,很快就鎖定了下來,這個人就是那個晚上將叢生丟給他的人,叫什麼,許旭東,對,就是他。

高子高一想起之後,氣息幾乎有幾分不穩了,他很想很想開口問下:叢生呢?那個與自己一夜之後就不見蹤影而自己又不知為何掛念不舍的人。

他還好嗎?

他和蘇亦怎麼樣了?

如果現在有人問高子高,鄧恒算什麼?叢生又是什麼?

高子高一定會回答說:鄧恒是隻是埋在心裏默默的喜歡,而不能奢望,所以不能有念想,止於絕望。而叢生,現在就是他的念想,不在乎那些世俗地位,不均不平等之類,叢生讓他生欲不能忘,同一類人,這個符號給了他希望,是否以後由欲而愛,那就且行且看。

這樣的高子高足夠天真又可笑。

“你那天將叢生送回去了?”許旭東眼睛看著前方的路,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呃,嗯,嗯。”高子高不想承認他是存心欺瞞。

“他那人真沒意思。”

“呃,不太清楚。”高子高暗叫,我怎麼知道他有沒有意思,他媽的那死人睡了老子一夜後就消失了,我怎麼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對他很在意。”許旭東這句話說的十分肯定。

“呃,我不認識他。”你就撒謊吧高子高,你就故弄玄虛吧高子高,總而言之你是個挫人。

許旭東轉過頭來,雙眼聚光似的牢牢盯著高子高,恨不能看戳破他的頭皮,到他的漿糊腦袋裏麵一探究竟。

剛好又是紅燈處停下車,高子高有些尷尬的低下頭,呐呐說道:“您這目光太熱情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