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土最近幾天顯得很煩躁,倒不是親戚來了,而是她接到了岩隱的指令。
岩隱需要雪土製造死組織與木葉的衝突,並推波助瀾,將死組織與木葉徹底放在互相不死不休的敵對立場上。
以雪土在死組織內的地位,即使被蓮柰給侵蝕了大部分權力,可她想要做到這一點也並不難。
無非就是派幾個死組織成員做一些令木葉不快的舉動,然後與木葉派來的忍者鬧出一些流血衝突,一來二去的,矛盾升級,兩方想不打起來都不可能!
做這件事,對於雪土來說,技術上沒有難度,真正的難度在心理上。
雪土算是個有相當節操、善良的女忍,她知道一旦她那麼做了,木葉與死組織爆發衝突之後,恐怕目前她所見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
雪土有份參與了死組織創立到如今的幾乎所有行動,親眼見證了死組織如何一步步以榊樹的理念為基礎,為這裏的人們闖出了一片新的天空。
雪土並不喜歡死組織裏某些窮凶極惡的惡黨,認為他們不該得到收留,就算不殺,至少也該驅逐出組織!
她也不喜歡榊樹在某些事情上的冷酷態度,更不喜歡蓮柰那個女人將榊樹的冷酷理念發揚光大的殘忍狠毒。
但雪土也不得不承認,死組織確實走出了一條新路,它把難民改造成了充滿勇氣的自助者,也把惡黨改造成了合格的死組織戰士。
雪土也在曉組織帶過一段時間,她在心裏暗暗將兩者擺在一起對比。
曉組織溫柔,死組織殘酷。
曉組織如果成功了,它所創造的世界一定很美好,但它離成功遙遙無期。而死組織創造的世界一定不怎麼好,但至少比最差的狀態要好。而在這個時候,死組織不敢說成功,但它所做的,已經有了明顯的成效。
惡黨絕跡所帶來的另一效果是,需要死組織救助的難民迅速減小,也沒有多少人再想加入死組織了。
因為,少了惡黨這一大害,依舊生活在北方戰亂區的難民總算可以喘上一口大氣,同時獲得了一定的生存空間。
沒有時時刻刻都想將這些難民骨頭渣子都吞掉的惡黨,難民總算可以在這片戰亂地區生存下去了。
雖然兩大國依舊在這片土地上肆虐,但大國忍者一般不會刻意針對難民進行殺戮的,至於誤傷乃至誤殺什麼的,這個非要去忍受的話,還是可以忍受的。
經過殘酷世界的磨練,難民已經有所覺悟了,他們可以在那樣的環境下掙紮下去,隻要每天祈禱一下自己不要那麼倒黴,就能繼續堅持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下去了。
這倒是死組織所作所為製造出的意外之喜。
在雪土眼裏,這樣的狀態可以算是在大國之間互相交戰的既定事實下,這片土地上的人們所能獲得的最理想生活狀態了。
所以,雪土並不希望將之摧毀,她想要消滅冒犯岩隱威嚴的榊樹與蠍,卻並不想死組織與死組織創造的一切被摧毀,這是她的本心。
但以她岩隱間諜的立場,她必須要服從岩隱的命令,站在岩隱的立場上行事!
這是立場與本心的較量,雪土就這樣左右為難了好多天,終於忍不住找到了榊樹。
“榊樹大人,如果有一件事,您的本心與立場之間發生了衝突,您會怎麼做?”
雪土問題很突兀,榊樹微微眯起眼睛,微笑著回答。
“我的本心就是我的立場,我就是我,不屬於任何人,隻屬於我自己,我想做的事情,就會去做!”
“但如果一個人的本心無法超越她的立場呢?”
雪土此刻已然卸去了平常的那部分偽裝,神情坦然。
“隻要有所覺悟的話,無論怎麼做都是可以的!”榊樹的話似乎透出了一絲危險,但仔細體會又像是鼓勵。
雪土深深的凝視了榊樹很久很久,但榊樹收緊了臉的笑容是那樣的令人不可捉摸。
“我明白了,謝謝!”
雪土低下頭,她已經有了覺悟。
——她始終是岩隱的人,她會做她該做的事情,如果有一天需要她為此付出代價,她也不會逃避。
然而,事情似乎還不需要等到雪土出手,死組織成員與木葉忍者之間的第一場衝突就這麼爆發了。
事情據逃回來的一名死組織成員說,是這個樣子的。
一共四個死組織成員,組隊出去尋找惡黨殘餘的蹤跡,找了好多天都沒有找到。在晚上,他們借宿在一間主人不知是逃難還是死了的空屋裏時,遇到三名木葉忍者突入進來,然後木葉忍者就無緣無故的對他們發動攻擊,瞬間讓他們一死一傷,這位死組織成員拚命奮戰,殺死了一名木葉忍者,但眼看實在敵不過,這才逃回來報信。
死組織成員當著組織所有人的麵說完,卻沒有群情激奮乃至同仇敵愾,反而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連那個死組織成員也沒有多嚷嚷複仇什麼的,反而一臉的後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