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著聊著,無意間聊到老班每周周末帶糧食回家的事兒,老班聽了有點兒小尷尬,但師娘本身性格外向,有啥說啥沒啥不能對人言。
直說吧,家裏條件差,工資不夠花,肚子吃不飽,孩子又還小,自己男人周末時間騎車去鄉下,往返近百裏帶點胡麻上來榨點油,賣出去取個差價賺點兒小錢補貼家裏用,要不婦人娃娃早餓死了。實話實說,這沒啥好丟人的。
聽了師娘這話,秦卓君深有感觸。
這年月,西北人-民山地比較多,靠天吃飯大都不容易。老班這樣一人工資養活一大家,自己家又何嚐不是?
老師這職業,在這年月就是吊著餓不死,想發沒得發的職業。苦了自己,疏忽了家庭,放任了孩子。
別人家的都成才了,自己家的成績差的看不成了。不能倒苦水,說多了滿滿的都是淚。
老班的日子雖然過得緊巴巴,但今天好歹過節,對自己帶的這一幫學生能有多大方就有多大方。
炸的酥脆的饊子,酥軟的油香大盤大盤往上端,緊著個的吃。桌上的幹果,男生剛提來的水果,全都進了這幫沒心沒肺家夥的肚裏。
隨後開飯,端上來的燴菜那就更不用說,裏麵的牛肉片不是一般的多。
飯畢,老班做總結,自己對大家的要求並不高,隻要大家都爭爭氣好好學,考試都能考個好成績就行了,再沒啥多餘要說的。唉,苦了老班這份心了。
同一天,從老班家出來回家沒多久的秦卓君接到了從武漢曹曉玲打來的電話。
不知道為啥,秦卓君總感覺今天曹曉玲說話怪怪的,可到底怪到哪兒了他又說不上。
“卓君,過幾天放假了來武漢看我吧,我們全家都很想你。”
曹曉玲的請求很簡單,簡單到讓秦卓君很為難。不是秦卓君不想去,關鍵是兜裏沒錢啊。
去武漢其他的不說,光是最低標準坐火車硬座來去路費也得四五百,更不用算路上吃喝和其他花銷了。要這錢,秦卓君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家裏父母要。
無奈,秦卓君隻能轉移話題。
“我們這邊冬天太冷,要不我就邀請你來我們家了。”
秦卓君的轉移話題令曹曉玲不是很滿意,沉默了半天曹曉玲才回話。
“是啊…天冷…我倒是很想很想去你們那裏看看,可關鍵我去不了…”
曹曉玲的聲音很低沉、很惆悵,或許還有對秦卓君道不清說不明的失望,隻是秦卓君心粗沒能聽出來。
“要不…要不過幾天我們放寒假了,你讓叔或姨送你過來吧?我們這兒外麵天雖然冷,但屋子裏有火爐,你來了隻要不出去還是不冷的。”秦卓君尷尬的試著問了一句。
自己沒錢,這也是自己唯一能想到折中的辦法。曹曉玲要是來了自己家,首先吃住都不用在外麵花錢,這樣她過來花的也少,自己也不用向家裏要錢。
“算了,不說了,記著學習用功點兒,考個好成績,我等你以後有時間了來看我。”
“恩,一定。”隻能給個安慰說一定了,至於啥時候自己有能力去武漢看她,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也很想很想她,但願能早一點有能力過去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