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明顯能夠嗅到內廳裏的異樣的空氣,心裏麵開始惶恐起來。
“來了就坐下吧。”宣午指了指對麵的兩個位置。
兩人並排坐下之後,宣午用渾厚的聲音說道:“你們倆,有什麼要說的嗎?”
培德昂著頭,決心保持沉默。鍾愈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張了張嘴,始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好,你們不說就我來說吧。自魚鳧神建梓城以來,傳下天罡琮、六合琮、滴血琮、碧玉琮四件法器,由我們宣、穀、培、鍾四大家族世代相傳,四件法器好似支撐梓城命脈的四根擎天巨柱,守護我梓城百姓的生息安寧!寶物相傳近千年,從未有過絲毫損害,更不要說從梓城被人拿走!我想問的是,昨晚賊人闖關,與各家的寶物,有沒有關係?”宣午聲如洪鍾,不怒自威,廳內人等噤若寒蟬。
雖然完全沒有料到闖關的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城主耳朵裏,但培德並沒打算就此事做任何的辯解。倒是鍾愈終於憋不住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碧玉琮失竊的事情全抖了出來。
“那麼培德將軍,你的滴血琮呢?是否安然無恙?”宣午一邊質問,一邊用淩厲的目光*視著培德。
培德看看城主,又看看旁邊麵無表情的穀破蘭,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不禁長歎一口氣說:“城主既然已經知道了,何必多此一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告密的人,正如培德所猜測,就是右相穀破蘭。
女兒失蹤的第三天,穀破蘭收到了一封來路不明的奎龍傳書。神秘的傳書者在信中寫到,穀破蘭必須親自在兩天內將六合琮送到野人峽的一處隱秘洞穴,方可換得女兒一命,否則三天後在瑉河下遊收屍。書信裏撂下了狠話,此事不可告訴任何人,否則女孩兒屍骨無存。
穀破蘭非常確信地認為,其他三位珍寶守護者,也收到了同樣的密信。但是他不敢貿然和這兩個他向來不信任的同僚商量。經過反複權衡,他艱難地作出決定,即使是犧牲女兒的性命,也絕不交出家傳千年的鎮城之寶。
但是第六天,女兒竟然意外地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他既欣喜又愧疚,待心情重歸平靜之後,他幾乎可以確信,其他三個家族一定有人交出了珍寶!
在強烈戒備感的驅使下,他一麵加強了自家六合琮的守衛,一麵偷偷派人監視培德和鍾愈。他發現培德帳下總有一個營的兵力不知去向,而城內根本就沒有下達過任何軍事行動的命令。而更為詭異的是,昨夜探子來報,左相家有奇異綠光升起!接下來不到天亮就聽到了夜裏有人闖關的消息。
於是穀破蘭終於坐不住了。他強烈地感覺到必須馬上向城主報告這個事情,否則梓城必有大事!